行游戏挡住,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步脚轻轻探过些许。
就像是在迎接客人,室内摆放着四尊石膏雕像。曾经有同学指出来过,有一尊是塞利奴提乌斯,可是我已经记不清是哪一个了。
塞利奴提乌斯是『奔跑吧,梅勒斯』中的登场人物,也是一位珍视友情的男人。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当做了砍脑袋的替身,生气也是必然的吧,不过他还是默默地拥抱了梅洛斯,送走了他。
『奔跑吧,梅勒斯』的作者太宰治有一次在静冈的热海和朋友檀一雄胡吃海喝一番之后,没钱付账,于是就将檀一雄留作人质,他自己跑回了东京拿钱。结果他一直都没回来,跑去和井伏鳟二下将棋去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传闻这就是『奔跑吧,梅洛斯』的写作灵感。
如果律酱是梅洛斯,我是塞利奴提乌斯的话——
我觉得,她一定不会抛下我的!我也可以深信不疑地等待着她。但可能会有那么一次感到不安吧?或许,会有一个以泪洗面的夜晚吧?
在轮廓清晰的石膏雕像下面,有一只小蜘蛛在一蹦一跳。我追随着它行进的目的地方向,察觉到了教室后面完全不同的景色。
这是哪个班在上课期间画出来的画吗?大概有十来张纸并作一排,放到了拼在一起的两张书桌上。
很多是美丽的水彩画。在风景画的画面上,有熟悉的操场、从学校里看到的富士山、安倍川的河边堤岸,甚至还有用宗港。
我兴致勃勃地从头一张一张观看过去,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左边的一幅画上。
那是一幅画着落日时分玉米地的风景画。
光栅重重叠叠,笼罩在一片橙色之中,向我看过来的两位老人是夫妇吧?两个人满是尘埃的双手之中,都握着长势旺盛的玉米。
夕阳过于耀眼,将他们的神情藏到了头顶宽大的帽子之中,没办法辨别他们二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想必一定是笑容满面吧。两个人的动作,以及回头望过来的角度,都在表明他们那柔和的,隐隐约约的笑容。
我抿住了嘴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欢迎回家”四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明明我应该是没有去过画中风景所在。明明,我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心中充满了乡愁,恨不得马上就要赶回家去。那并不是我自己的感情。是画师殷切的思念,将观摩画作的我裹挟入内,震撼着我。
对于鉴赏这种很困难的事情,其实我是不太在行的。我也觉得自己并不具备慧眼识珠的艺术审美能力。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发自肺腑的感到——
「太漂亮了」
「谢谢!」
本应该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的喃喃自语居然有了答复声,我急忙扭回头去。
是森前辈站在了我的身边。西装制服轻轻地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抱歉,吓了一跳吧?」
我答不上来。并不是在文艺部的社团活动室里,而是在这间尘土飞扬,昏暗的美术教室里遇到的森前辈,宛若在一张年久失色的古旧照片中一样,感觉蕴含着一丝危险。
将她最一开始设定成妖精的人,到底是谁呢?应该就是望月前辈吧?知晓如此静谧的她,所以才那么称呼的吧?
「那幅画是我画的。美术课上。」
森前辈站到了我的身边。手指蘸了一些水,指腹在凹凸不平的画作表面轻轻地抚摸着。
「据说有一个面向高中生的绘画大赛,现在正在挑选送去参赛的作品。」
那,这里摆放的都是可以入围的作品吧?全是杰作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森前辈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画面上移开,静静地继续说道:
「我祖父母的家在富士宫。我画的就是那里,房子前的田地。笑着的这两个人,是我的——」
说到这里,她的双唇停住了,微微颤抖着。
「——爷爷和奶奶」
怜惜的指尖描绘着二人的轮廓。这样啊——我终于解开了谜团。
「所以这两个人笑得都是那么开心呐」
因为,他们视线的前方是森前辈。
这幅画上记录了“欢迎回家”这句话。就像是在和孙女问“肚子饿了吧?我们吃完饭吧!”,两人的笑容看起来要比夕阳还要温暖。
对上视线,发出的问题是真挚的问候,仿佛就像是在确认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爱川同学你看到的是这个吗?」
「嗯。」
我点头回复道。森前辈的嘴角渐渐地放松下来。我也面带微笑。
遇到让自己心动的画作,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就是现在,就在这个时间点上遇到了森前辈,我觉得也是命运。这么一说或许有些夸张,甚至有些陈腐。
但如果错过了这个瞬间,总有一天我会后悔的。我有这种感觉。
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试着问一下吧,虽然可能不行但还是要试一试!即便是被拒绝也没办法。森前辈本来就很忙,这我是知道的。
「森前辈,可以请您帮我们画社刊的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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