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懂,早濑前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似乎吓瘫了。站不起来,浑身颤抖得似乎要挤出声音来。但是牙齿无法合拢,实际上只是嘎达、嘎达的碰撞声。
因为已经超出了常规状况,教室内嘈杂的吵闹声增加了几分。但受到昨天的比赛留下的影响,没有任何人跑过来。
我冷冷地俯视着这个抖成筛糠不成器的男人。
没有任何感觉。生气也好、悲伤也罢,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秋君对成为家里蹲的真田君就是这样评价的。
心里就像有了一个空洞。
我也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将我,掏空了。
「很疼呢。」
说出的话语。笑着的嘴角。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摇晃的头发。
全部,都被他斩断了。真正的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笑,也没有哭泣。
「饶、饶命。饶命啊。」
「要是他死了的话,我就会宰了你。」
「哇!饶、饶、饶命。」
只会说这句话了吗?我的视线从这个无聊的男人身上移开。
这么一来,早濑前辈就再也不会接近秋君和真田君了吧?就不会伤害到他们了吧?
感到自己稍稍放心了一些,我一下子没了干劲。
抱紧自己颤抖的身体,一溜烟地冲向卫生间。
对着坐便器,不停地吐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胃中的东西。黄色的胃液泛着泡沫,拉成了丝。这股恶心的感觉久久无法抹去。
◇◇◇
下学后的文艺部社团活动室内。
「律酱,你的小说投稿了吗?」
听我这么一问,律酱一脸不可以思议地抬起了头。
「还没有呢,我还没有推敲完。」
「这样啊」
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我并没有说出来。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律酱会马上发现的吧。
「要是写完了的话,就算你不愿意,也要把你绑在椅子上给我们朗读。」
哈哈哈,律酱笑出声来。
和往常一样,社团活动的时间缓缓流逝。从下往上,从右往左,从左,再向右。
团团转,笑声萦回荡漾。慢吞吞,时间袅娜依依。这是我的,重要的,时间。
将钥匙还回办公室之后,去迎接自行车。车轮旋转。我向秋君和律酱挥了挥手,笑着告别。
秋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感到他的视线望向了我这边。但我一次都没有回头。回头的话,我感觉自己的决心就会因此动摇。
车轮旋转。咔嗒、咔嗒。旋转的声音传入耳中,一次、两次、三次,随后脚落在了地面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在自己家门前。
锁好自行车。啪嗒,啪嗒,我抚摸着尚且温暖的座椅。“也许只是沐浴在海风之中一会儿,但要忍耐呀。”我心中对它说着。
将自行车停放在原地,我径直走上了一条通往海边的道路。
在用宗地区,有很多小路,只要打着伞就不会走错。
也不知道听谁说过,这些道路是因为城镇建在海边,为了抵御海啸才做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眼下,也就是在我出生之后,附近都没有遭受过大型海啸的灾害。
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防洪堤附近的公园里并排种着许多松树。据说是防浪林,为了防止海啸和风暴种下的树木。说来已经种了几十年,为了防范海啸和风暴,人们在海岸附近施展了各种各样的本领。
公园里,一位老奶奶牵着两只狗在散步。犬种是什么来着?一只是柯基,而另一只脸白白的扁扁的,想不起来了。
从堤坝上向下看去,海水陆离斑驳,片红片黄,似乎正在吞噬着晚霞。
再过一小会儿,红色就会消失殆尽吧。低头看着走在沙滩上的情侣,看着衣着笔挺,跑步的中年男人……碎浪迸溅,可似乎距离他们尚且遥远。
用运动鞋蹬着石砌的堤坝向上爬。
蹲在堤坝顶,向下看去。竟然可以看到远远的沙滩,我的心脏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很久以前,素直和律酱曾经手拉手从这个堤坝上跳下去过。如果用相机拍着下降的瞬间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翱翔。这种考验胆量的游戏在小学时十分流行。
最终,在一个女孩子落下的时候腿被玻璃碎片划伤之后,这个秘密游戏被老师和监护人发现了。当时就开了全校动员大会,全面禁止孩子们在海边玩耍。
我也想要跳下去一次。但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素直给我的评语是很温柔,和素直不一样,所以我没有那个胆量。如果有人认为这是不好的事情,摇头拒绝的话,我就会失去跳下去的力气。
我将视线投向远方,双脚在微微摇摆。
「我已经掉在铁轨上了,掉过了,所以没问题的!」
值得遗憾的事情,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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