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扭曲僵硬的脸颊,以及那和泪珠紧密相拥的长长的睫毛。
有生以来第一次。
将如此夸张的事情,说得那么郑重,就像是要忍住眼泪一样。
握住的手是那么温暖,小小的,就像孩子一样无助。似乎稍稍用力就会坏掉一样,于是我拼命放松了肩膀和上臂,像个傻子一样。肯定被她发现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水吧。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一次面。明明告别的时候,你还面带微笑对我说着“路上小心”
「所以啊」
事到如今,我才想明白了书中一行字能引起我注意的理由————目送着乔班尼奔向城市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乔班尼和康贝瑞拉的分别。
闭上眼,有东西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
是那个留着半丸子发型的少女,感觉她尚且还伫立在那个地方,一直。
追上去的话,她就会如同蜃境中的水面一样,霎目之间,渺无影踪。只能远远地,目不转睛地凝望着。
「求你了,暑假赶紧结束吧。」
无计可施之下,我喃喃自语着,躺到了床上。
没有约定的夏日祭典也好,烟花大会也好,全部都因为下雨而终止那就太好了!大海中出现大量水母,从而变得禁止游泳那就太好了!
不知是谁家窗前吊着的风铃,叮铃,叮铃,奏响了俗不可耐的声音。就像是寺庙油钱箱上面摇晃的本坪铃,似乎听到了我的祈愿。
然而,不管我反复祈愿了多少次,直到暑假结束前,她都没有再次回来。
名为爱川素直的少女上学了。只是发型并不是半丸子发型。一想到那一天的约定,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上前搭话。
不,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我自己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对那个托着腮,看起来很无聊地眺望着操场的侧脸搭话,也没什么意义。
我感觉,文艺部的社团活动室突然变得宽敞起来。
「没有来啊」
「直前辈不是每天都来的哦。」
律子脸上露出了通情达理的神情,也说出了通情达理的话语。明明在这种时候律子仅仅是个晚辈,说话的口吻却像是一个对着孩子说话的老母亲,实在让人感到不舒服。
然而,即便是被律子如此告谕,还是放不下这样的风格。每天都是一样,仿佛一个硬硬的东西准备划过喉咙深处,却无法下咽,只能将其含在口中。这样的日子不断延续着。
赤井老师从名古屋旅行带回了土特产,他一个青蛙馒头作为礼物放在社团活动室中,马上就要过期了。
不知不觉地上学之后,我却发现,自己如祈祷般地盯着窗边的位置。
本来想说自己知道康贝瑞拉的去向,自己一直和康贝瑞拉在一起来着。可是喉咙好像给什么东西塞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害怕得无与伦比。
那个半丸子发型的某人,总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