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反应稍稍慢了半拍。
「嘛,感觉还是很适合小孩子看呢。」
律酱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舌头有点打结。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太过纠结。
「不错呢。我们找机会去吧。」
律酱垂下了目光,「嗯,嗯」地不断点头。
因为是很久没见面了,于是今日的社团活动变成了闲聊时间。就是这样的感觉,文艺部的活动总是如此的自由随意。
快到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教师办公室还钥匙。律酱包揽了进办公室还钥匙的工作,而我和真田君在办公室外面等待期间,进行了这样的对话——
「很期待远足呢。」
「到时候我可以和你说话吗?」
「我扎着半丸子头的话」
「OK」
整个考试期间,我的发型一直都是半丸子头,今天也是。我还将妈妈打算扔掉的一个很可爱的淡蓝色发圈点缀在脑后。
是的。
我还没有自己察觉。尽管我是被赋予了偶尔代替素直生活的使命,尽管我只是一个复制品——
当Second和爱川素直被视为不同存在的时候,我就找到了乐趣所在。
◇◇◇
或许,这就是惩罚吧。
下一次被素直叫出来的时候,我心里闪过那个念头。
暑假前最后一天上学日。我就在这一天再次浮现出来。
远足昨天结束了。托已经出梅的福,气温攀升到了将近三十度。似乎有好几个人在远足中就身体不舒服了。
今天,素直因为痛经厉害,所以叫出我来。我可以共同拥有素直的记忆,但是记忆只是像是罗列无趣的事实小说一样,我能够读到内容,然而她自己的痛感、情绪,并不能明确传递过来。
我也知道,那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明明可以体会一下长假之前大家躁动不安的心情,结果却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复制品,素直是很辛苦的。
我低着头,观测着藏身被褥之中脸色苍白的素直,顺手吧嗒,吧嗒地按着制服前襟的纽扣。
「远足怎么样?」
「哈?」
与真田君的「哈」相比较,我更害怕素直的「哈?」
说不定下一个瞬间就彻底消失了。虽然心有余惴,但我还是问出了口。
至少玩得十分开心。
大家一起出游,一起欢笑,这也是一段可以称之为青春的一页的时光。
那样就好。那样的话,就好。
我这种任性的期待和素直并没有关系。我明明知道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还很热。」
那样的话,明明让我去就好了嘛。
我貌似懂得了对于素直的责难的感情。
「什么?」
「没什么」
我的肩膀慢慢地垂了下来。
「真想去呐。」
我呢喃了一句,低低呢喃的声音似乎连一漪水波都无法激起。素直似乎没有听清楚。
到了学校教室中,教室里传来的声音依然是大伙在兴致盎然地讨论昨天远足的声音。
有人在聊用手机分享昨天的照片的事情;有人在聊乘坐游船的时候遇到海鸥的事情;有人在聊有个轻浮的家伙跑厕所里休息结果差点被丢下的事情;还有人在聊返程路上看了一部怪诞至极电影的事情。
真好呢。好羡慕。
因为——
我没有去成。
就在我暗自叹息的时候,他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并没有和任何人聊天,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文库本。
我读书的时候,后背会渐渐地变驼背。而他却像是在后背上插入了一块木板,英英玉立。
我从未在教室里和真田君认认真真地说过话。自从电风扇的事情道歉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去过社团活动室。
将涌上喉间的唾液用力咽了下去,我走向了教室的右侧。边走边说给自己听“不要在意从后方集聚过来的视线!”
「早上好」
秒针前进了两格之后,真田君抬起头望着我。
神情并不惊讶。他将看上去就很粗壮的大指夹在书页之间代替书签。似乎森鸥外要比夏目漱石难读一些,页数看上去没有太大进步。
「早」
「远足,开心吗?」
将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说出口是需要能量的。
要是他“嗯”的一声,点头回复我的话,我一定会受伤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