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发现小春和阿广传来了久违的讯息。小春传来的全是【很抱歉说出那种神经大条的话】之类的颜文字和贴图的道歉文,阿广也传来代替小春道歉之类的内容。且慢,阿广为什么要这么做?总觉得有种『被女友哭著央求的男友感』,莫非他们是那种关系?
光是想像这个光头棒球男穿著队服道歉的模样,就给人一种非常诚恳的感觉。虽然是我个人的偏见,但棒球社给人的印象只有好人和坏人两种极端。应该说没有普通的家伙吧。
「──啊!小佐城早啊!」
「早啊,芦田。晨练结束了吗?还真辛苦。」
「也没有特别辛苦啦。」
我在鞋柜区前遇到芦田。她一大早就因为排球社的晨练而挥洒青春的汗水,相形之下,悠闲走路上学的我总觉得有些难为情。我明明只是正常地上学,却涌现一股谜样的罪恶感。这样好像显得我的生活节奏很不健康。
「你昨天怎么没消没息的?人家结束社团活动后没有收到任何讯息,感觉有点寂寞耶。」
「啊呃……我昨天忙得抽不开身。而且夏川最近不也是差不多吗?」
「嗯……?──啊!说曹操,曹操到!」
「……!」
芦田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心跳加速。这种喜形于色的反应……不用确认也知道是夏川来了。我昨天打断和夏川的对话,像是甩掉她一样分开,所以现在感觉非常尴尬。只是我不想在芦田面前营造出奇怪的氛围,所以决定装作像平常一样。
「早啊~小爱!我可以抱抱你吗!?」
「圭,早安。天气很热,别这样。」
「早啊,夏川。」
「早安──啊……」
我没有想过夏川面对我会感到尴尬。
糟糕,她很明显把脸别了过去,看起来乱尴尬一把的。不,我得冷静……别去在意,我已经决定像平常一样了吧?不在意不在意……就算在意夏川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要别再节外生枝就好。
「……?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
「咦?不,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
我被芦田的敏锐嗅觉吓得一时结巴。为什么她能一出手就直击要害?通常一开始觉得不对劲,不是会先静观其变吗……?这大概就是芦田的厉害之处吧。她是那种凭感觉直捣核心的类型,简直就是侦探天敌般的存在。感觉她似乎能以黑摩卡可可碎片星冰乐的名义来解决事件。
「外头很热,我们赶紧进教室吧。」
「我已经习惯了。」
「这样不好吧。」
「又没关系。」
「……」
我感觉视线角落有一股奇妙的目光在窥视著。我实在很难假装没注意到。不会吧,我没想到夏川会比我更觉得尴尬。现在还是赶紧去教室比较安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会面临如此积极地想要远离夏川的一天……
「小佐城前阵子不也有跑步的习惯吗?这种炎热的季节正是绝佳机会,你要不要试著重拾跑步热情?会让人上瘾喔?」
我才不想上瘾。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讨夏川的欢心,为了磨练自己而做了各式各样的训练罢了。那些挥洒的青春汗水其实别有用心。
「这是哪门子的绝佳机会啦。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是基于某种目的才跑──……咦?」
我边说话边打开鞋柜,突然有某个东西滑落在我的脚边。鞋柜里本来就不可能摆放鞋子以外的物品,我满脑疑惑地仔细一看,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咦……?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小佐城的鞋柜里掉──嗯!?」
「……咦──」
「……」
「……」
「……」
总之我知道大事不妙了。冷静下来,千万别引发骚动。我要从客观的角度整理现状。对,客观的角度。
我打开鞋柜。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很明显是一封某人所写的信。背面用一张小巧玲珑的粉色贴纸封住。正面则以笔画柔美的圆润字体写著──『给佐城同学』。
「给给给我的情书!?」
「小小小佐城冷静点!这一定是某人设下的圈套!一定是大家想陷害小佐城,然后把这件事当成笑柄!」
「你为何会如此断言……!?」
「啊……!?」
幸好我的兴奋之情胜过了被正面否定情书存在的悲伤,感觉就像遇到野槌蛇一样稀奇。我说真的。如果附近有根木棍的话,我可能会先拿来戳戳看。割去名为精神的肉,切断名为忘我的骨头,我趁芦田尚未做出行动之前,先一步将那封信塞进口袋。
「──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哪有人这样的……!?为什么你能若无其事地把信塞进口袋里啦!?这样反而让人很在意耶!」
「不是,你看,这是指名要给我的吧?看起来是很重要的文件,晚点我再细细端详。」
「你明明就在暗爽!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说两遍也没用,我才不会给你看喔?这是给我的信,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个人隐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