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上面有姊姊,然后靠呼吸活著这样的理由不行吗?不做点什么特别的事就不算是个好弟弟吗……?比如侍奉年长的手足?不不不……这是被老姊彻底洗脑了吧。
哎,不过确实如此。人生电视剧里经常出现扪心自问『有没有当个好爸爸』、『有没有当个好姊姊』之类的情节。夏川大概是想知道自己是否能成为好榜样。她似乎对这方面考虑得特别周全。
咦,不过这些事不是只有哥哥姊姊才懂吗……?难不成只有我在身为弟弟的立场上没有感受到任何责任?如果连小爱莉都对自己身为妹妹一事感到引以为傲的话,那我该怎么做?故意向姊姊撒娇那种感觉?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相信人性了。
佐佐木的妹妹有希大概会不想当他的妹妹吧……只是能不能不当还是个谜。啊,不过一之濑同学应该深入思考过了吧?毕竟哥哥都有女朋友了。她现在似乎正在寻找身为妹妹的定位。
快想想……我和小爱莉、有希、一之濑同学的共同点是什么?兄控──姊控?不对,慢著,绝对不可能。只是尊敬还好,如果要我撒娇,那就太荒唐了。想也知道结局一定是老姊说著「好恶」之类的话一脚把我踢开。
「──我……没有当好弟弟……」
「咦咦……#没有当好#是什么意思!?还有当不好的情况吗……!?」
何谓为人弟弟的资格?我再怎么思考,也找不到答案。这下子我只能彻底反省了。我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我决定忍辱负重,厚著脸皮请夏川教教我要怎么做。说不定毫无关系的夏川反而会知道答案。
「我身为弟弟应该怎么做才好?」
「这、这种事就算问我……!」
我用严肃的表情询问后,夏川显得有些左右为难,但她似乎想要回答我的问题,于是开始慌张起来。老实说,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但我希望她能直接把理想的弟弟形象通通告诉我。这也是为了万一哪天成为夏川的弟弟所做的准备。
「呃,那个……!」
夏川整张脸红通通的,一副相当害羞的表情。她以前可曾为了我像现在那么努力?明明已经被校庆执行委员会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却还得做这种事。我到底让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些什么事?我的脑中只剩下罪恶感。
「该、该说是作为弟弟……还是被当成弟弟……!」
「被当成……?」
被当成……被动形态?弟弟会被做什么事吗?以我的例子来说,老姊……好像是这样,我确实只记得她对我做了些什么。每件事都伴随著痛苦。托她的福,至今为止我#所受到#的对待,全都毫无保留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什么啊,原来是我想太多了,我明明就有当个好弟弟嘛。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比方说?」
「比、比方!?那、那个……」
不伴随著痛苦就不算是个好弟弟,这是何等与生俱来的不幸啊。我一直都没想过,我们姊弟的关系该不会很异常……?一之濑兄妹和佐佐木兄妹的问题我可没袖手旁观。这样下去我还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事说三道四。这里务必请女神大人加以开示……!
「──像、像是掏耳朵之类的……?」
「掏耳朵?」
原来如此,掏耳朵……老姊帮我掏耳朵吗……
我只觉得鼓膜会被老姊戳破。
掏耳朵。这句话本身就让我有种怀念的感觉。毕竟最后一次让别人掏耳朵已经是我小学时的事了。我现在顶多只有在洗完澡后拿棉花棒在耳朵里随便转个几下,连掏耳棒都没在用了。如果我现在要用掏耳棒,老姊大概会提出「你干嘛随便拿去用」之类的否定家庭共有财产的说法。
「嗯。没有。」
「咦……!?一次也没有!?你姊姊从来没有帮你掏过耳朵吗……!?」
「是没有……」
「怎么会……」
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夏川就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并用可怜的目光看著我。请等一下,我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哪里可怜了。我有那么可怜吗?老姊没帮我掏过耳朵有那么严重吗?
「啊,不过国中的时候──」
「咦……!?」
「啊,不……」
我猛然想起以前的小故事,正想开口的时候,夏川突然把脸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著我看。她的眼神里充满前所未有的期待。虽说身为弟弟,但如果我不是长男的话,恐怕无法抗拒那张樱桃小口的诱惑吧。
好猛烈的反应啊。感觉趁这个机会告白的话一定能得手──混帐东西……你以为那个狂妄的态度会招来多大的牺牲!少在那里自恋啊我!
「国中时,老姊曾经突然把掏耳棒递给我,让我掏耳朵。」
「!?」
当时的老姊不知道算是辣妹还是不良少女,总之那是她最糟糕的时代。某天我在家中客厅战战兢兢地休息时,老姊突然带著掏耳棒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无处可逃,只能僵坐在沙发上,老姊那头金发往我的大腿垂下,并顺势将整颗头靠了上去。我战栗不已,心想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时……老姊只淡淡说了一句──『麻烦你啦』。
我依稀记得自己用那双颤抖的手拿著掏耳棒……后面的事因为过于恐惧已经记不起来了。
「涉、涉帮姊姊……!?」
「你好像很在意。」
「啊……不,没有……!我、我才没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