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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从保健室逃了出来。
「──等等、等等、等等!?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
我们愣愣地站在保健室门口。情绪激动的好友虽然努力压低音量,却还是因为太过亢奋放弃了她原本的目的。我虽然这么说她,但我自己也感觉脸颊滚烫、脑袋一片空白,陷入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境地。
「喂、喂……虚弱的小佐城反而……」
「不、不可以说那种话啦……太不庄重了……」
恐怕那种温柔体贴才是他的真实一面吧。要是他现在身体状况有余裕,一定会像平常一样故意说些轻浮的玩笑话设法把我们支开。但这次,他想必是已经没有力气用刻意含糊的修饰手段将脑中的言语表现出来了。
(怎、怎么办……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来探病的……)
我内心有股冲动,想再去那张病床旁边跟他说话。
尽管我很清楚他此刻不愿跟我们接触,如果擅自进去找他,一定又会像刚才一样──
「怎、怎么啦?你们两位?」
「「呀啊──!?」」
本来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但却突然被这么出声问道,我跟圭吓了一大跳,双双发出高亢的尖叫,几乎是用抱著彼此的姿势望向声音的来源。这时我才想起有事会来保健室的并不只有我们。
「四、四之宫学姊,还有……」
那位风纪委员长学姊正用有点困惑的眼神看著我们这边。在她背后还有另一位染著亮棕色头发的学姊,发型跟呼吸都有点乱,同样望向我们。那就是佐城枫学姊──他的姊姊吧。不知为何,在看过他以后,总觉得他姊姊显得莫名成熟。
「没、没事啦!只是刚好在等你们两位而已!」
「什么嘛,你们已经猜到我要带枫过来了吗?」
「咦!?是、是的!就是那样!」
「圭、圭!」
我努力阻止实在让人看不下去的好友继续说下去。她平常普遍比较从容,可是这回似乎很不巧地不论对谁都缺乏免疫力。其实我也没资格说她,自己除了保持沉默外,也没自信能面对这种场面。
「…………」
「啊!」
当我默默保持不动试图恢复冷静时,他姊姊二话不说快步走向保健室打开门。要怎么形容比较好理解呢?反正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我们跟面露苦笑的四之宫学姊对看一眼,这才从后头跟上他姊姊的脚步。很不可思议地,我总觉得等一下的发展会跟之前不同,因此才能不慌不乱地再度前往他的身边。
「…………喂。」
「……」
他依旧跟刚才一样仰望窗外的景色。要说还有什么跟刚才一样,那就是别人叫唤他时,他一开始也毫无反应。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姊姊没有理会径自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双臂交叉在胸前并跷著脚,目不转睛地盯著他。
「…………是老姊吗?」
「对。你还好吧?」
「…………头很痛。」
「体温呢?」
「…………很高。」
「笨蛋──」
虽然对话顺利展开了,但内容相当辛辣。在我身边的圭也冒出「咦咦……」的惊呼。光从表面听或许会觉得这样的发言很过分,不,搞不好事实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明有这种感想,不过我看了那对姊弟的交流过程,却有种心里一块大石头咚一声落地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姊弟」吧,不知为何我被说服了。
「晕倒时有没有哪里撞到?」
「…………记不得了。」
我回想著,这么说来,当时他是以肩膀撞向教室的门倒下的,所以身体似乎没有其他扭伤或外伤,不过真实状况只有本人才知道。「记不得了」这句话应该可以解读为没事的意思吧,但由现在的他说明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实在难以完全相信。
「枫,新堂老师已经诊断过了,所以不会有问题吧。」
「……是吗?」
「啊……」
脸颊、脖子、手──就像在确认体温般,他姊姊碰触他各个部位。而彷佛在搭便车一样,四之宫学姊也说著「让我瞧瞧」并用手抵著他的额头。他并没有特别说什么,只是默默接受她们的摆布。
『──不想传染给你们两人。』
这种情形如果照他先前的说法,就代表他对学姊们并没有那么重视啰?不过看他被那两位学姊随便乱摸的样子,我实在很难让自己抱持「怎样都好啦」的感想。
(跟我们刚刚不一样……他允许学姊这么做……?)
「──好冰喔……」
「!」
他紧绷的脸瞬间瘫软开来,好像觉得有点舒服的样子。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我觉得他似乎恢复成「平时的他」了。我内心不免因此涌现「为什么?」的强烈疑惑。
「怎么了,你觉得燥热吗?」
「……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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