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他发出巨响倒地且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我真是被吓到了。因为他晕过去时发出了很可笑的叫声,我还以为他会马上爬起来呢,结果他的模样却很不对劲,我这才慌忙跟老师一起跑向他。
『小佐城……!?喂,小佐城!?』
好友芦田圭以及班上其他男生纷纷唤著瘫在地上的他。当座位比较远的我赶过去时,他已经被其他男生搀扶起来,只露出一副垂下头的样子,我没法看清他当时的表情。
在老师的指挥下,几位男同学把他扛了起来,我这才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平常总是挂著傻笑的他,现在却变得满脸通红,感觉相当痛苦,表情只剩下难受而已。我就像被这种模样所牵动般,从胸膛内传来的每一下心跳都变得无比沉重,感觉都快喘不过气了。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始终愣著,直到他被送出去以后,我才在同学的提醒下离开原先站立的位置。
(他没事吧……)
或许是为了追求心灵的安宁吧,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我的好友。可能我期待她会像平常那样,以眼神示意我「不会有问题的啦」。然而,如今她也只是用隐约有点铁青的脸色看著前方那个变空的座位而已。
◇
一下课我就直接前往保健室,由我的好友圭陪同。敲了敲门走进去,保健室医师新堂老师出来迎接我们。我提到刚才晕倒的他,老师似乎立刻理解我们来此的用意,便告诉我们依据他的症状只是单纯的感冒。我听了以后放心多了,不由得大大舒了口气。
「──哎呀,那种演出真是罪过啊。」
当我说明他晕倒的情况时,老师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说出感想。难道只有我觉得这种话不可以随便乱说吗?总之我得知他的病情并不是特别严重的症状后,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即便如此,他在发高烧依然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我们先在手上喷酒精消毒,然后从老师那里接过口罩戴上,他躺的病床位于窗边,我们钻入隔帘来到里头。对于他平常的表情有多么丰富,我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看到他嘴巴抿成一直线睡著的模样,就像是头一遭目睹一样稀奇。他这种痛苦难受的样子,也让我认清了平时他那种乐天派的表现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回去吧,下一节课已经要开始啰。」
「咦,啊────」
在老师的催促下,我们两人被半强迫地赶到走廊上。好友那关切的表情,跟我内心所抱持的感想,很不可思议地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到他这名同班同学因高烧而受罪,我觉得自己内心的担忧就跟对妹妹所抱持的担心是很像的,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失礼呢?一想到刚才他那种样子,我实在很难不联想起晚上哭闹的妹妹爱莉。
他人在保健室休息,旁边还有保健室老师看著,光是能确定这点我个人就感到很安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他这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勉强消化痛苦与悲伤。像这样的他,要是能有保健室老师随时帮忙照顾,就让人放心多了。
(太好了……────等等,为什么我要这么担心他啊!)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自己的某位家人昏睡过去一样──一察觉这件事,我就为这种感情不该对异性的男孩子付出,而感到脸上躁热起来。为了排解这种尴尬,我和好友聊了起来,结果等返回教室时,她跟我都已经多少恢复冷静了。
◇
在第四节课开始以前我返回教室。刚才之所以从保健室乖乖撤退,是担心骚动会吵醒他的缘故。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样会惹新堂老师生气。另外我也害怕自己被传染的话会影响到家里的妹妹爱莉。
难以消弭的焦躁感扰乱了我的专注力,第四堂课就在这种浮躁的状态下度过。环顾四周会觉得大家好像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视野的一隅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但总有种教室变得空荡荡的错觉。等回过神才发现下课铃声已经响起。
一旦不在座位上了,存在感就如此巨大……不论是正面或负面的存在感,都会让我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就像我那个八面玲珑的好友如果周遭空荡荡的,也会让我觉得很不自然。果然对自己来说,他们就是────?
(……等、等一下,圭也就罢了,为什么我对那家伙──)
我突然冷静下来思考这点。太奇怪了,对自己而言,「他」不应该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才对呀。就算认识已有一段时间了,但至今为止我都是单方面被他增添困扰而已。现在我还为那些事生气呢。明明如此,究竟为什么他会占据我脑中的大部分空间啊。
「哇啊……!好帅……」
「……?」
伴随著某位女同学的喃喃自语,教室突然掀起一阵骚动。我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异样便抬起头,这才发现某位名人正站在教室的入口处。
「嗨,呃……你是芦田学妹,对吧?」
「是、是滴……好久不见了!」
记得她名叫四之宫凛,是本校的风纪委员长。我那位好友是她的死忠粉丝,立刻站到她前面,摆出「全神贯注」的姿势回答道。
那位学姊的高马尾袅袅摇曳,凛然的神态英姿飒爽,就连同样身为女性的我都彷佛能理解其他人崇拜她的理由。
(难不成是找涉有事……?)
我思索著她造访本班的理由,脑海立刻浮现刚才被送到保健室的他那张脸孔。话说回来,这位担任风纪委员长的学姊当初到底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啊?而且这位大受欢迎的学姊,到底又有什么事需要找他呢?
「我来找佐城有事……不过他目前好像不在啊。」
「那个,老、老实说──」
学姊登场不到十秒,周围就被女生团团围住,这种待遇简直就像男偶像艺人。此刻我那位好友所发出的闪亮亮视线,也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