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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并没有放掉我的袖子。这可不妙啊,我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个部位,脑袋根本无法运转。夏川的脸因为低下头所以看不清楚表情,是说夏川的个子原本就这么娇小吗?她跟芦田站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落差这么大啊……
我想看清楚夏川的脸,于是微微屈著身子问道:
「……呃?是关于令妹的事吗……?」
「啊,她叫爱莉……请你记一下……」
「噫、噫啊。」
至今为止我不知受过老姊几次的攻击了,而我每一次都能够扛下来。可是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明明杀伤力低到极限却几乎要害我当场挂掉,看来用净化是无法抵消这招的效果。为什么光是用潮红的脸向上仰望我就会这样呢?因为夏川是女神吗?呃,那我不就变成不死类的怪物了?
夏川过去曾断言绝不让我跟爱莉见面,如今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会感到相当羞愧和不自在吧。如果我碰她的脸颊她会生气吗……会生气吧……感觉我乱出手就会被报警呢……触感一定很温暖吧……
「呃……你是不是想跟我讨论哪天去拜访的事?」
「……」
夏川点点头,本来都已经把我的袖子放掉了,但很快又抓住同一个地方。然而即便如此,她又第二度放开,露出相当犹豫的模样才第三度抓回去,最后终于打消主意放下手。跟我结婚吧。
……嗯,总之我大致可以体察她的心情。假使芦田没有说谎,那夏川已经把我当成自己身边跟班团的其中一员了。然而那终究不过是芦田主观的看法,至少以我看来夏川似乎并不想承认这项事实。
原因在于我跟夏川相处时会意识到彼此是异性。我所怀抱的是单相思的情绪,夏川则厌恶我这个男人的追求。然而芦田并没有把焦点放在这部分,我猜,现实跟那家伙所说的还是有点不一样,我跟夏川只是普通伙伴的关系。
男女之间是有纯友谊的,实际上我跟芦田就是一个例子,假使否定这点,那一个由数名男女所组成的群体就会产生超级复杂的各种关系了。嗯,或许群体里的人只是假装不把对方认知为异性,但倘若这种情况下的关系不能称为友情,那究竟要叫做什么呢?这底下的水太深了,还是将其视为友情吧。
芦田反覆强调我已经是夏川身边团体的其中一员,但夏川依然拒绝认知我「异性」的身分,却同意把爱莉介绍给我,这让我胸中总有股无法接受、难以消化的情绪。现在夏川用自己的行动来证实这点,既然凑齐了这么多佐证,也不能硬说芦田的推测是错的吧。
既然这样,为了要抹去夏川内心的不适,我所能做的事就是──不是以男人,也不是以异性,而是用「佐城涉」这个身分,充当让夏川不吐不快的倾听者。
「……那个,其实我根本不介意啦。」
「咦……」
「就是之前你不让我跟爱莉见面,你一定觉得我很介意吧?」
她放心也好,生气也好,甚至讨厌我也──反正我早就被她拒绝了。
「我、我才没有────」
「不用再撑啦。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夏川在想什么。」
「啊,唔……」
不是只有我能看出来,而是随便找一个路人,都能立刻察觉现在的夏川怪怪的。她就是如此可爱,说句玩笑话,我可不想跟其他人分享此刻夏川的模样。哎呀?我的欲望又无意识跑出来了……?
「如果能跟她见面我当然想见啊,我可是太乐意了。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夏川挑个自己方便的日子。」
「啊……」
老实说从第一次看到爱莉的照片时,我就想亲眼目睹本人了。不对,我怎么可以对幼女抱持……又不是第一次相亲而喜不自禁的三十多岁单身男子。是说光是把他人的妹妹称为幼女就已经是邪门歪道了。好吧,既然我会跟山崎那种人臭味相投,就代表我也是那种货色吧。
「──那、那也没办法吧!你、你都啰唆那么多遍了,我还能不介绍给你认识吗!」
「喔喔。」
没错,夏川,就是这种气势。这点简单的话你一定能说出口的,这么一来就不必为你的任性善变自责了。只要大胆一点就能释放你内心真正的情绪。这下子你终于再也不必介意我观感如何这个问题了。身为喜欢夏川的男生──不对,身为夏川的粉丝,我希望你露出笑容,那才是我的幸福。为此就算多少要吃点亏我也甘愿吞下去。因此,这时候我要舍弃所有邪念──
「──谢谢啦,夏川。」
「唔……」
看吧,这下子夏川也不会觉得尴──等等,为什么她捂著嘴在发抖啊?咦,她在憋笑?我的脸有那么奇怪吗?虽说关于做鬼脸这点,只要我认真起来就连※福笑游戏的神仙都无法保持沉默,但我刚才可是很严肃的耶……不,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该怎么说,好像有点可爱。啊,我的邪念又──(译注:日本一种传统过年玩的纸上游戏,拼出奇怪的人脸引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