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怎么热情就是了……什么样的言行能为他人派上用场,还真是难以预料。
话说回来,莫非稻富学姊又开始沮丧了吗?她看起来确实像个禁不起挫折的人。好歹也算是相识的人,这样的疗愈系少女陷入低潮的话,我也会很担心。真想送她一点甜食。日式点心,还是日式点心比较适合她吧。
「因此──我反而更看不透你这个人。」
「…………什么?」
学姊将脸凑过来,窥探著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就如同她的名字,坚毅凛然。突如其来的展开,使我忍不住移开目光,身体大大地向后弯仰,背部因此撞到了墙壁。这间房间太小了,果然是牢房吧。
「该怎么说呢,由结她……她认为你并不谅解她,因此感到非常消沉。」
「咦?哈哈……学姊怎么这么说呢?她的目标是『改善害怕男学生的心态』是吧?我也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目标啊。」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这并不是重点。」
「不,等等……」
四之宫学姊又将脸凑过来,像是要窥探我的眼睛深处一样。她这样毫不保留地靠近我,让我无处可逃,只能移开目光。这是怎么回事?气氛怎么像是在医院里快要被打针的时候一样?还没结束吗?
「唔……佐城。」
「什、什么事?」
「我对你的真心话很感兴趣。」
「我、我并没有说谎……」
「当时,由于那是你跟由结之间的问题,所以我才没能察觉。但是,现在我就看得出来了。你现在的眼神,跟上次给我建议时的眼神不一样。」
「……这……」
……这是怎样?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注意我的眼睛?这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眼睛吧。我只是为了得到安稳,小心翼翼地避免惹是生非。明明只是如此而已,为什么还是落得被人追究、责备?难道不识相的其实是我吗?一般来说,每个人应该都喜欢被附和才对吧。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闪过许多有的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周遭的人却总是对我颇有微词。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状态持续太久,我忍不住说出了较为情绪化的真心话。
「──没什么,我只是对稻富学姊那种超乎常识的恐惧反应无法苟同而已。」
「……你没想过由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某些过去的因素吗?」
「这我当然想过。只是,把这件事跟她试图改善对男学生的害怕决心扯在一块的话,是不会有进展的。」
「…………继续说吧。」
无论我再怎么留意用字遣词,都会说出对稻富学姊不友善的话。听到我这样的发言,四之宫学姊的眉头都会抽动一下,但她似乎完全不打算反驳我的言论。
「我认为稻富学姊来找我道歉,并非只是为了我,而是因为知道自己对男性的恐惧糟蹋了别人的好意而讨厌这样的自己,才打算为了那时候的事向我道歉,并藉此对自己做一个了断。」
「这让你感到不满吗?」
「不,正好相反。我内心非常赞同。问题在于那之后所说的话。她的语意听起来,像是宣称自己正努力改善对男性的恐惧,而与我之间的这件事,只不过是她迈向这个目标的垫脚石。」
「…………」
说到这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凉透了。人见人怕的风纪委员长端正著姿势,由上往下看著我,而我正在出言指控她好朋友的不是。不过,由于我已经豁出去了,不知不觉间开始不在乎四之宫学姊的眼光有多么犀利。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稻富学姊当时就不该带著四之宫学姊你来找我。」
「……!」
稻富学姊的目标是改善对男性的恐惧。从我面前逃跑的时候,她远离了目标一步;向我道歉的话,至少她能回到原点。但是,要是带著四之宫学姊这个同伴壮胆,她所展现的勇气并不足以弥补一开始表现的恐惧。不只没有前进到原点,反而仍在原点的半步之后。
「所以我当时觉得她的话很荒唐,只是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
从理论上来说,我的话应该是正确的。但是,从一般的衡量标准来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或许有错的是我。不是每个高中生在行动前都会想这么多。是我自己擅自高估了学姊,认为既然身为风纪委员,应该要有特别高的上进心。也因为这样,对她的失望反而更大。
「你真是严厉。」
「那可不见得。对于稻富学姊身为吉祥物的特质,我认为非常地崇高。」
「这一点我深有同感。不如说我的眼中只看得到她这样的一面。」
学姊,这样不太对吧?你应该要把她视为受到认可的风纪委员来对待才对。是好朋友的话就更应该了。
「不过,你这么说也是……对我来说,她只是个惹人疼爱的学妹;但对你来说是学姊,会期望她当个可靠的人也是应该的……」
「啊,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假如她是同学或学妹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原来如此……」
我附和四之宫学姊的意见,说出自己的看法,于是学姊看似困扰地眉尾下垂,笑了起来。这也难怪,稻富学姊的可爱确实会使人盲目,不过还比不上夏川就是了。对四之宫学姊来说,小两届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