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的我。正因如此──
「──你没必要连眼泪都能驾驭。」
「啊……」
我无法站在她的角度,所以说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惹人厌。我本打算同时抿嘴对她露出笑容,但不知有没有成功。我一边遮掩这些事情,同时知道自己其实火冒三丈。
我气的是她现在活像是个悲剧的女主角,更不爽她连哭泣的表情都很适合。我光是要找个帅气的角度都有困难,她却连哭泣的脸都能那么美丽。
「你如果不高兴,就把眼泪擦干啊。」
「……唔……」
大小姐那种宛如自己一无所有的模样,实在教我怒火中烧。她天生就具有优势,还生有一副好皮囊,几个小时前才有一堆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现在的言行举止让人看了还以为她家破人亡、财产尽失,朋友也全都离她远去。
「你心有不甘的话,就站起来啊。」
她为什么要单手持着凶器闯进学生会室?不就是因为她心中存在着对谁都不能退让半步的自尊心吗?既然如此,我希望她至少能让我见识一下,有人说她连凄惨的模样都能「驾驭」而敢怒敢言的气魄。毕竟她本来就是性格高傲的千金大小姐。
「────你如果爬不起来,我的手可以借你喔……?」
「……唔……!」
她像在求救般抬起双眼望向我,我则用力瞪向她,犹如暗中威胁「给我站起来」。我好像也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放下了某种束缚。现在我这个手受伤的人,说能借手拉人根本已经不是在嘲讽,完全只是在挖苦对方而已。我的个性还真是差劲。
这种时候,和老姊一样粗暴的血统实在有用。有志者事竟成的论调,非常适合用来对付各种借口找不完的人。强加于人的热血,让我产生任性妄为的爽快感,进而模糊左手的痛楚。
由于面纸不够,鲜血就顺着手臂流入袖子中,导致皮肤和衬衫黏在一起。即使痛感缓和,还是会和身穿制服汗流浃背时一样,有种恶心不舒服的感觉。假如大小姐一直瘫坐在出入口前方,感觉这座地狱就会持续到永远。糟糕……看来差不多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唔……我要拉……!」
「咦……」
正当我开始有危机意识时,大小姐发出咬紧牙关般哭泣的声音,向我伸出手来。这和我本来期待的结果有大幅的落差,害我有种落空的感觉,不禁发出呆愣的声音。我甚至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忘记了疼痛。
唉……我确实说过要拉你起来,但一般来说会让我这种受了伤的人拉你起来吗?真的假的?我们身处的世界未免也差太多了吧?我会拉你起来就是了……
「唔……!」
我用右手牢牢抓住大小姐的纤细小手,几乎全部是靠我的力量拉起她。大小姐高傲到自己完全不出力,我对这样的她岂止感到烦躁,甚至就快萌生杀意了。托你的福,我的左手变得更痛了。我现在的心情完全就跟贝吉达一样,你这混账东西。
我把大小姐整个人拉起身后,她终于开始靠自己的力量维持姿势。
「喂……」
「……!」
「唉,那个……」
大小姐明明已经站了起来,右手却还不放开。我想拨开她的手,却因为无法使用左手而苦恼,结果此时她往我靠了过来。本以为右手被放开,没想到她像是要紧靠到我身上般,把双手抵在我的胸口,从我想要前进的反方向,让身体压向我。面对突如其来的找碴,我实在难掩内心的惊慌。这位大小姐实在太不好惹了……!
「……能让我去一下保健室吗?」
我发出了这辈子最低沉的声音。
◆
前往保健室的路途感觉好远。我抱在胸口前的左手感觉好烫、好痛。我知道在途中擦肩而过、连名字都不晓得的学长姊露出惊讶的眼神看向我。不知为何我压根没在期待周遭的人会对我伸出援手,可能是因为「只要抵达这里就会得救」这个毫无根据的期待,在我心中筑起一道隔开他人的墙。我反而非常害怕引起别人骚动后产生的偌大声响,会让伤口受到刺激。
「咕……」
眼前是关得彻底密合的拉门。平常我应该用一根小指头就能轻易打开,唯独现在让我觉得自己像在撬开铁门。相对于渗出鲜血的左手,沿着下巴滑落到地上的透明汗水显得格外健康。
「不、不好意思……!」
我一进到保健室,就立刻吸气呼喊。「来了──」里侧随即传来感觉很从容的回应声。听起来至少不是正值壮年的保健老师。地板上传来「啪哒啪哒」轻快弹起的声响,同时有名女学生在左方内侧通往病床区域的转角处探出脸来。
「──你是谁?」
「……」
出现在眼前的是名披着清纯派女子外皮的辣妹型大姊姊,明显散发出「我在打混」的气息,看起来不像跟我同年。她一头黑色长卷发搭配短裙,手腕上戴着五彩缤纷的发圈,还把制服穿得很休闲。我实在不觉得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外表不同,但她这种还没彻底脱离辣妹习性的普通学生风格,让我觉得好像有些老姊的影子。
「啊,是男生。」
「是男生」才不是重点。你是没看到我的左手全都是血吗?
老年辣妹发现我的瞬间,就板起脸变得面无表情。我实在很想狠狠对她说一句「请自制」,但她如果真的自制不理我,伤脑筋的会是我。她那没有系紧的领带颜色是绿色,看来年纪果然比我大,和老姊一样都是三年级的学生。我不该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