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样。惊恐时看不出来,但聆听两个害怕的人交谈,我发现了这个事实。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羊目女,大家都是害怕自己的心魔,制造出来的黑影,被牵着鼻子走而已。
「那么……你如何解释现况?」千子问我,一边把手铐弄得锵锵响。
「咦?呃……这……」
我顿时语塞,望向系住手铐与管线的银色铁链,想起了刚才自己介意的疑点。
「欵,刚刚你提到皇冠造型的戒指?你弄丢的是把戒指穿过金炼子,当成坠饰的饰品……是吗?」
「咦?对,我把皇冠造型的钻石戒指,穿过了链子……啊,戒指在你那边?」
难道……可是……
「千子,你的本名叫什么?」
「干什么嘛?你问这做什么?」
「不会是『九鬼千砂子』吧?数字的九、魔鬼的鬼、千颗砂砾的千砂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千砂子吃惊地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要说见过……或许是见过。
千子刚要开口,明明尖声制止:「嘘!……」
日光灯闪烁的滋滋声响之间,混进来了别的声音。
吧嗒……唰、吧嗒……唰、吧嗒、唰……
昏暗中,瘸拐的诡异脚步声,慢慢地逼近了女厕所。
我捂住了嘴巴,动弹不得……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在稍远处倏然停住,下一瞬间,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同时传来千砂子几乎震破耳膜的尖叫。
「怎么会……不要!不要过来!……」
隔一个厕间传来尖叫与抵抗声,我浑身战栗,拼命地按住了几乎要敲出声的手铐。
「咚」地一声,斩断某种东西后,爆出一道教人想掩住耳朵的凄厉惨叫。那痉挛的叫声消失了,千子再也没有动静。
伴随着拖行重物的声响,脚步声逐渐远离。
那恐怖的声响在耳中回响着萦绕不去,我半晌发不出声来,也无法改变姿势。
我拼命地推动着微微发抖的下巴,总算挤出了话声:「耳、耳环……」
「什……什……什……什……什么?欤……欤……欤……刚刚那是什……什么?」
明明惊吓过度,哭了出来,我求她将一边的耳环,从墙下的隙缝丢过来。
「你……你……你要……要……要耳环做……做……做什么?」
「我……我想插进锁孔……打开手铐……」
「可……可是,耳……耳环那么小……啊,这个……」
墙底下露出了一朵白花。我在昏暗中凝目细看,是有小花装饰的发夹。
「可……可以吗?你自己呢?」
「我有两根。」
我捡起了发夹,想插进锁孔,但是,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插不进去。我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要把发夹插进锁孔,总算抖着手办到了。
忽然,隔壁传来了明明的哽咽声……
「刚……刚才那是羊……羊目女吧?我……我们果然是羊目女的祭品。」她哭丧着脸说,「她一定马上会回来,下一个就轮到我。」
「为什么?朋友不是帮你杀掉替身羊了吗?既然这样,等于你已经献出祭品,所以下一个是我。」
「上次有个女的打电话来,咒骂一句:『希望你被切断脚,去死吧!……』」
明明说,一定是她外遇对象的妻子,召唤来了羊目女,指定她当替身羊。接着,她颤声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她被杀死了吧?」
「搞不好……她一开始就死了。」
「你……你在讲什么?她不是跟我们说那么多话吗?」
「我……我应该见过她。」
「在哪里?」
「羊目女的洋馆里。」
「咦?」
「上次我发现的白骨尸体,名字……也叫九鬼千砂子。」
「骗人!……你发现的那具白骨,不是九年前就死掉了吗?」
「那具尸体过世时二十四岁,名字和年龄都一样。那不是菜市场的名字,况且……」
白骨验出毒药残留。千子被监禁之前,喝茶昏了过去。真如她声称的,是遭到了一个名叫羊子的同事下毒,死因也吻合。
「还有,她不是嚷嚷着戒指不见了?」
缠绕在白骨手指上的金炼子——应该是喝下毒药,痛苦挠抓脖子的时候扯下来的。我亲眼目睹到,上面有个小小的皇冠反射光芒,原来那不是坠饰,而是挂在项炼上的皇冠造型戒指。
男朋友抛弃了她之后,她仍然随身携带的皇冠戒指,为白骨女尸找回了「九鬼千砂子」这个名字。
「我们在跟九年前死掉的人交谈?怎么可能……」
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