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啊啊啊啊啊!
亚理想尖叫,却喊不出声,只能哈呼哈呼地吐出空气。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唉,他尸体的状态实在凄惨。」
「尸体?」亚理反覆思考这个词的意思。
谁的尸体?
「对。幸运的是,他已成为尸体。」
「幸运?」
谁的幸运?
「嗯。这种状态下,与其活着,变成尸体还比较幸运。」
亚理从西中岛手里抢过照片。
红色黏土在她眼中渐渐成形,慢慢变成一张恐怖的人脸。
皮肤剥除,肌肉撕得稀巴烂。眼球消失无踪,鼻腔外露,连深处副鼻腔口都看得见。眼窝和鼻腔之间的骨头,莫名开一个大洞,露出软绵绵的身体组织。
呜呕!
亚理听见不悦耳的黏稠液体滴溅声。
「哎呀,请小心一点。」
「咦?」
「请小心别弄脏照片。」
哦,原来我在呕吐。
为什么会吐?我生病了吗?
「抱歉。」亚理捂住嘴巴。
有东西沿着她的指缝挤流出来。
「警部,怎么办?她吐得这么惨。」
「嗯,对她果然太刺激。我以为她胆子挺大,但那画面仍过于残酷。」
残酷?哦,我是看到井森君的尸体才觉得不舒服,不是生病。可是,我怎么没发现自己吐了呢?
约莫是事实太过恐怖,潜意识拒绝接受。一旦潜意识有所理解,身体会做出相符的反应。
该怎么办?继续拒绝接受事实?不,不行。我弄清楚了。
「我不要紧……呜呕!」
「不,你不像没事的样子。你又吐啦。」西中岛颇儍眼。
「反正胃里的东西迟早会……吐光。」
「也对,现下你吐出来的都是胃液。」
「到底发生……什么事?他遭到杀害吗?」
「不,是意外。至少在这边的世界是意外。」
「那边……是什么情况?」
「还不清楚,明天早上起床就会知道。」
「到底发生……怎样的事故?」
「哦,你真的吐不出东西,只剩反胃的感觉。」
「请告诉……我。」
「他似乎是喝醉。」西中岛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拭照片。「他醉得十分厉害,倒在路边睡着。」
「有目击者吗?」
「没有,这是依情况证据做出的推测。然后,他在睡梦中呕吐……如同现在的你。」
「所以他是窒息身亡?可是,窒息不至于会……变成那种状态吧?」
「没错,那不是窒息造成。井森先生虽然醉倒,并未窒息。」
「那他怎会变成那样?」
「因为野狗。」
「咦?」
「其实,近来野狗几乎绝迹,但也不是完全绝迹。昨天卫生局就留置一只狗。」
「留置?」
「嗳,如果找不到饲主,它应该会遭扑杀。」西中岛看着手帐。「由于那只狗浑身是血,卫生局通知警方:我们发现一只没受伤却血迹斑斑的狗,是不是有人被咬?最后,警方找到井森先生。」
「他遭到野狗袭击?」
「应该说,是被呕吐物味道吸引来的野狗吃掉。我是指井森先生的脸。」
「乖乖让狗吃掉自己的脸……怎么可能?」
「就是啊。遗憾的是,井森先生当时烂醉如泥。即使发现自己的脸遭啃食,也会因震惊和失血过多,失去意识。」
「这算他杀吗?」
「是一起意外。」
「有这种意外吗?」
「如果你问我有没有,答案是有。眼前就是这种情况。」
「他是遭到杀害。」
「不,是意外。」
「有证据显示这是一起意外吗?」
「没有他杀或自杀的证据,就是意外。」
「我无法接受。」
「真伤脑筋。不过,我们不需要取得你的谅解。」
「我也觉得这样的意外很奇怪。」广山副教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