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意义。」
「怎么说?」
「循环论证的诡辩,既不能证明任何事,也得不出任何结论。」
「为何你这么有把握?」
「那只是在鬼打墙,永远无法确定真假。」
「可是脑袋怪怪的帽子商人认为,正因永远在证明,没有比这更确切的答案。」
「这才不算证明。」
「那你证明看看这不是证明。」柴郡猫一脸讪笑。
柴郡猫是认真的吗?还是,纯粹在逗我作乐?
好,我接下挑战。
「试着换个角度想──我不是连环杀手。」
「我不是连环杀手。」柴郡猫复述。「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不是啦,你要想『爱丽丝不是连环杀手』。」
「根据呢?」
「对,这就是关键。我有凭有据,因为爱丽丝没杀害任何人。」
「你怎么如此有把握?」
「这是有理由的,因为爱丽丝不是连环杀手。」
「这是循环论证的诡辩!」疯帽匠突然插嘴。「既无法证明任何事,也得不出任何结论!」
爱丽丝望向柴郡猫。「跟你说的不一样。」
「你指什么?」柴郡猫装儍。
「你说脑袋怪怪的帽子商人信奉循环论证。」
「谁脑袋怪怪的?」疯帽匠嚷嚷。
「脑袋怪怪的帽子商人啊。」比尔回答。「脑袋怪怪的帽子商人脑袋怪怪的。」
「哦,是循环论证的诡辩。」三月兔开心地说。
「有点不同,那叫同义反覆(注)吧。」柴郡猫冷静纠正。
注:tautology,意思是「把同样内容换个方式说」。
「反正,我要向疯帽匠重申,我没杀害狮鹫。」
「这表示你只杀害蛋头人?」
「我当然也没杀害蛋头人。」
「那是谁杀害蛋头人?」
「总之,是我以外的人。」
「你坚持不是凶手,就找出真凶。这是你的义务。」
「我平白遭到冤枉,还得自己找出真凶?」
「假说没得到证明,和空话没两样。」
「那你的假说也不例外。」
「假说?」
「就是我杀害蛋头人的假说。」
「那不是假说,应该算是定论。」
「那种无聊的假说怎会变成定论?」
「因为通过验证了。」
「验证?是谁、又在何时验证?」
「犯罪的举证和数学公式的证明不同,不是只有从定义或不证自明的道理延伸出的论题才正确,一个物证或一句证词便足够。」
「所以,证据是什么?」
「白兔的证词。他看见你溜出庭园。」
「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证人。」
「证人一个就足够。还是,你认为白兔有非撒谎不可的理由?」
「现在尚未想到。」
「瞧,我就说吧。」
「我只是现在没想到。」
「问过白兔好几次,答案都是『凶手是爱丽丝』。」
「换成是我,一定能问出不同答案。」
「白兔对你相当警戒,最好不要认为能问出像样的证词。」
「没关系,我会问另一个白兔先生。」
「我先声明,其他白兔的证词不具意义。如同其他人的证词,不能代替我和你的证词。」
「不是其他白兔,而是她本人的证词。」
「不是『她』,是『他』吧。」三月兔附在爱丽丝耳边低语。「你弄错他的性别,旁人会当你是超级大儍瓜,不然就是以为你脑袋有问题。」
「嗯,确实,在这里白免先生是男的。可是,在地球并不是。」
「根本听不懂你的话。我不怎么有耐性,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什么心理准备?」
「我会向女王呈报你就是凶手。」
「可是,你只有白兔先生的证词。」
「重复很多次,有证词就足够。向女王呈报后,你晓得会有何下场吗?」
「我的脑袋会被砍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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