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必担心,这家伙大概也不晓得自己在讲什么。 」三月兔安慰道。
「我当然晓得自己在讲什么。」疯帽匠神情愤慨,「我只是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那么,作证的是谁?我认为那个证人非常重要。」
「不,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色。」
「是谁?」
「就是这家伙。」疯帽匠从口袋掏出一块软趴趴的东西。
那东西滴滴答答地淌着黏液。
「那是什么?」
「牡蛎。瞧,这里剩一点碎掉的贝壳。狮鹫想生呑却噎住,不能呼吸。狮鹫在痛苦中试图嚼碎,最后这一只幸存,勉强能说话。」
「说什么?」
「狮鹫上当了,有人告诉他:『把满手活牡蛎一口气塞进嘴里,是极致的美味』。」
「是谁说的?」
「就是牡蛎啊。」
「不是啦,是谁告诉狮鹫的。」
「告诉狮鹫什么?」
「『把满手活牡蛎一口气塞进嘴里,是极致的美味』。」
「真的吗?爱丽丝提出一个好主意。」比尔出声。「我下次试试。」
「比尔,别乱试,会死人的。」
「咦,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爱丽丝,你早就晓得『把满手活牡蛎一口气塞进嘴里会死人』。这是凶手才晓得的事吧?」疯帽匠写下笔记。
「这种事谁都晓得。」
「不,狮鹫和这只蠢蜥蜴就不晓得。」柴郡猫反驳。
「咦,蠢蜥蜴在哪里?」比尔东张西望。
「别管蠢蜥蜴了。更重要的是,告诉狮鹫这件事的是谁?」
「我不知道。」
「为何不问?」
「这是我的自由。」
「问了就能厘清凶手的身分啊。」
「不问我也知道凶手就是你。」
「唉,如果牡蛎还活着,我就能亲自询问。」
「那你就问一问吧。」疯帽匠将掌中的牡蛎伸向前。
「死人不是不会说话?」
「是死牡蛎啦。」三月兔吐槽。
「不,不是死牡蛎,是活牡蛎。」疯帽匠纠正。
「咦,什么意思?」比尔问。
「这家伙还剩一口气。」
「怎么可能……」爱丽丝倒抽一口气。
「牡蛎先生,你能说话吗?」
「嗯,爱丽丝,我能说话。」牡蛎回答。
「你看见凶手了吗?」
「爱丽丝,我看见凶手了。」牡蛎费力地挤出声音。
「凶手是你认识的人吗?」
「爱丽丝,我认识凶手。」
「你也晓得他的名字?」
「爱丽丝,我也晓得凶手的名字。」
「那你现在公开凶手的名字。」
「爱丽丝……」
「活牡蛎,我收下了!」比尔将疯帽匠掌中的牡蛎一咕噜吸进嘴里。
爱丽丝无法理解眼前的突发状况,茫然瞪着比尔。
比尔的唇角溢出汁液。
「噢,真是美味。」比尔一脸陶醉。
「比尔,你在干嘛!」爱丽丝发出哀号。
「嗯?我在吃活牡蛎啊。这是我的最爱。」
「你在搞什么?」疯帽匠怒吼,不停往裤子上抹。「怎么突然舔别人的手?弄得我黏答答。」
「活牡蛎的汁液早就把你的手弄得黏答答。」比尔反驳。
「是吗?不好意思。」疯帽匠老实道歉。
「刚刚牡蛎正要说出凶手的名字。」爱丽丝神情迷茫。
「不,我听得很清楚。」疯帽匠应道。「被吃掉前,牡蛎明白说出『爱丽丝』。」
「那不是凶手的名字。」
「你问牡蛎凶手的名字,然后,他的答案是『爱丽丝』。」
「那不是他的答案。他先喊我的名字,准备说出凶手的名字。」
「你有证据吗?」
「这……」
「死牡蛎不会说话。」比尔插话。「不过,牡蛎的嘴巴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