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这样了,再见。」
芹香道着「拜拜」,并挥了挥手。
「嗯,再见。」
「学长你也搭同班电车吧?我们走吧!」
我们背对芹香,快步跑向搭车月台。
我们走下楼梯时,电车恰好到站。我与山野一同冲进车厢内,车门关上时吁出一口气,并擦掉额上的汗水。
现在比通勤时段晚也是部分原因,电车中没什么人。不过,我们从高崎站搭的民营铁路即使时值通勤时间,也不怎么拥挤啦……因此,我升大学后开始在东京搭电车,才亲身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人挤人。
「呃——总之先坐下吧?」
我听山野这么一问,点头说「说得也是」,与她并排坐在座位上。
……我歇一口气后,感觉有些尴尬,因为我们感情也没特别好。
尽管如此,两人搭乘同一班电车,也没理由保持距离。而且,若无意外的话,我们今后将在同一个乐团活动,需要打好关系吧。
有没有什么话题呢?挑以前的话题比较保险吧。
我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山野,感觉她比以前稍微成熟了一些。
因为我上次见到她是很久以前了,所以或许只是我记忆模糊了。
「学长,你刚刚说你在高中改变形象了对吧?」
当我寻找话题时,她这么对我说。
「……对,因为我想度过快乐的高中生活,所以改变了自己。」
「真意外,你国中时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想的人。」
我国中时的确主动与他人保持距离。
「……我那时候只是很乖僻,其实很羡慕大家。」
我一直隐瞒着这种真心话。不过别说隐不隐瞒,我当时根本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
简而言之,我过去一向以为自己不是『边缘人』,而是孤傲的『独行侠』。
我并非没有朋友,只是刻意不交朋友。没错,只要我想就能交到朋友,但我就喜欢自己一个人!我一直这么说服我自己!
但这种自我辩护马上就遇到瓶颈就是了。
「也就是说,你讨厌和我一起度过的国中时光吗?」
山野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么问我。
「说到底,我没什么和你一起相处的记忆喔……」
因为我们也念同一所小学,所以知道她这个人。她是小我一年的可爱女生。
那就是我对她的认知。
不过,我几乎与她毫无交流,便从小学毕业了。
我开始和她有正常的交谈,是从国中二年级后。
我在班上没有容身之处,基本上午休时段都在顶楼吃午餐。
通往顶楼的楼梯平台上摆放着大量不再使用的课桌椅,越过这些障碍物之后,顶楼的门并没有锁。不过,因为很麻烦,所以一般而言不会靠近。
『——咦?有人先来……啊,灰原学长?』
顶楼是仅有我一人的空间,却忽然出现一个异物·山野。
『我正在找能独处的地方……好吧,学长是无所谓啦。』
我至今仍记得她这句话。意即,我过于没有存在感,实质上等于她一人独处。这是让我更加感受到自己无论存不存在都毫无影响的事件呢(?)。
『学长你好,你今天也没什么精神耶。』
『……你很烦耶。』
总而言之,我们在那之后偶尔会在顶楼一起吃午饭。
……可以说是一起吃吗?我们就像只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吃午餐的陌生人。而且中间还隔着能躺下一人的物理性距离。
我们偶尔会交谈,但基本上都只是默默地吃饭。
我甚至不清楚这样是否算得上朋友,我们只是认识彼此,关系仅此而已。
「……原来你会打鼓啊。」
「我国中是轻音社的喔,但我中途退社了啦。」
我都不知道。
或许因为久违后重逢,获得了大量新情报呢……
但原因在于我过去从没问她什么问题啦。毕竟我念国中时,都尽可能地避免与人交流呢……与她也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不问她的话,她不会提起自己的事,我也相同。
我们只是偶尔会聊今天的天气、无聊的课程、讨人厌的老师这类不痛不痒的无趣话题,这种奇妙的关系莫名地让人自在。
因此才能一直持续到我毕业为止。
「学长你才是,你是从高中开始弹吉他吗?但弹得挺好的耶。」
「你少客套了……如果没有芹香帮忙,那根本不堪入耳吧。」
「你太自卑了啦,你弹得很好喔,要对自己有信心。」
「芹香就在旁边弹,不可能产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