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的一般。我觉得那好像万里长城,它完全不像围栏那样,似乎无法轻松地翻越而过。
我们沿着河流探索,在草原上笔直地前进。
内田折了一段长长的草,随意地挥动着。
“水源就在那座森林里吗?”
“不知道。”
“水源是什么样的?”
“我想象中的水源是一个大池子,像寒武纪的大海一样,里面蓄满透明的水,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生物。池边有一个小小的观测研究站。不过,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那样的话会很有趣。”
我们很快横越草原,看到河流从森林深处流过来。
我们走在森林里,用指南针确认过好几次方位,还看了地图,想推测河流是从哪里流过来的。河流平缓地往右拐,持续往前延伸。
“奇怪了。”我呢喃道,“这座森林和空洞巨龙之森是相连的。这条河好像是从空洞巨龙之森流过来的。我们好像正在往那片草原走回去。”
我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去,耀眼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溢下来。光线慢慢转红,看来快到傍晚了。
我看着指南针,这时内田说道:“企鹅!”
前方的河边站着一只企鹅,附近没有其他企鹅。唯一的一只企鹅就像公交总站里的自动售货机那样带着几分凄凉,也和自动售货机一样冷淡。企鹅只是望着正前方。就算我们靠近过去,它也一动不动,似乎正专心致志地想着什么。
“乖,乖。”我们出声说道,从企鹅的面前走过。
走了一会儿后,我们回过头去,看到企鹅还是以同样的姿势站在河边发呆。
那时候,我看到有一个软趴趴的白色生物从企鹅前方的河流里爬上来。那个生物大概有一个肥胖的成人那么大,形体像缩小版的蓝鲸,背上却有蝙蝠那样的小翅膀。它的四肢就像短了一截的人的手脚,支撑着它摇摇晃晃地爬行。我曾在图书馆里花一整天看完生物图鉴,这样的我却也不曾看过这种生物。
内田吓了一跳,抓住我的衣服。
下一瞬间,那只假蓝鲸对企鹅发动袭击,原本在发呆的企鹅发出惨叫。假蓝鲸张开大嘴,把整只企鹅吞下去,随即像充满了氦气一样,整个身体胀得鼓鼓的。微微张开的嘴巴呼着气,吹得森林里的树木和低矮的杂草沙沙作响。然后,它发出奇怪的声音,又滑溜溜地回到河里。
“内田,你有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况?”我问道,“那个奇怪的生物是什么?它把整只企鹅吞下去了。”
“我从没看过那种生物。”
我们目睹着企鹅消失的过程,心里实在感到不安。
如果我们再待下去,刚刚的生物或许又会从河里爬上来,于是我们加快脚步。我在穿越森林的时候,想起了街头巷尾的传闻——停在高压电塔上的大鸟、供水塔上像猴子一样的野兽、活动中心门前像蜥蜴一样的生物……
我看到树木那头透着明亮的光线。
“快穿过森林了。”内田开朗地说道,“搞不好那是水源呢!”
我们把树干当乐器敲打着,往光明处跑过去。从幽暗的森林走出来后,头顶上方顿时出现一片广阔的蓝天,南国艳阳般的阳光洒下来。热风吹来,草原在我们的面前展开,像大海一样迎风波动。除了风声,听不到其他声音。
“青山,这是我们熟悉的地方。”
“好奇怪啊。”我低语道。
我们追溯的那条河流穿过草原,往左边拐了一个平缓的弯。
“海”就悬浮在河流那头的草原上。“海”鼓胀得非常大,阳光照在它的表面,经反射后在草原上四散。我们走在“海”反射出的摇曳光网中,感觉像陷在寒武纪的海洋浅滩上。
我坐在草原上摊开地图。
“铃木说过,他们是从小学后方朝河流下游探险的,之后走到了这个草原,就发生在他们袭击观测站的那天。”
“是画在这里的蓝线吧。”内田指着地图。
“另一方面,我们从同一地点逆流而上展开探险。我们绕过市立图书馆后面和大学那边,一路走到同一片草原。也就是说,不管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最终都会来到这片草原。我认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实在是一个谜团。
我和内田沉默着站起身来,在草原上前进。
我们离观测站的遮阳伞越来越近,可以看到滨本同学坐在椅子上。她发现我们后,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举起手。我听到了她的呼喊声。
我们也对她挥手。
“滨本同学大概会说我们没有证据,说以科学的角度来说很奇怪什么的。”
“我们观测到‘海’让光线扭曲的现象,也观测到这片草原上的云是奇形怪状的。在铃木和‘海’接触后,我们也做了他经历时间旅行的假设。‘海’附近的时空和常识中的认知不一样。因此,河流在同一个地方循环这个事实,或许也是因为‘海’在这边吧?”
“这是一个新的假设呢。”
“根据我的假设,这里是本不存在的草原。不管是光线扭曲,穿越时空还是河流循环流动,都违反了我们世界的法则。”
“这个‘海’到底是什么?青山,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回头望向高耸在草原那边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