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厅”。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空无一人的住宅区里。
我试着倾听街上的声音,听不到任何让人不安的声音。凉爽的风吹着,我只听到空地上杂草摇曳的声响。无论是耸立在山丘上的供水塔、路旁的自动售货机、空荡荡的柏油路还是高耸在森林那头的高压电塔,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我沿着榉木行道树向前走,慢慢地看到了前方消防车的红色队伍,那里还聚集着大批人潮。救护车的警示灯闪着光,旁边是披着毛毯的调查队队员和围在一旁的消防员。块头大到像一只熊的滨本老师蹲着身子,紧紧地抱着什么。和老师比起来,其他人实在够娇小的,我一开始甚至以为老师是一个人蹲在那里。
消防队的人察觉到走在路上的我。
我听到那边突然传来慌张的大喊声,他们急忙跑过来想救我。那时候,老师怀里的滨本同学拔腿狂奔,往我这边跑来,比任何人都快速。就在她紧紧抱住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哭,也才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像娃娃一样又小又瘦。
好一阵子,我们就那样动也不动。
滨本同学叹息一般,用极小的声音问道:“那个人呢?”
“大姐姐走掉了。”
滨本同学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晴地凝视着我的脸。
“青山,你在哭吗?”
“我早就决定不哭了。”
就像我对大姐姐说的那样,我不会哭的。
●
爸爸从法国回来,看到报纸和电视上介绍我们的城镇时吓了一跳。
由于发生在镇上的现象太不可思议了,听说全日本了不起的人都摩拳擦掌,试图向大家说明。有人主张地震理论,还有人主张龙卷风理论。有人综合这两种理论,提出了“黏性之云”理论。此外,有人还提出了“集体幻觉”理论。在那种情况下,随着各种各样的人提出各种假设,这件事反而变得更难理解,大家也就慢慢地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当然,并没有人主张“青山假设”。
后来,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还有电视台的车辆也不见了,城镇又回归平静。
我像之前那样重新回到小学生的生活。我要投入的研究还是那么多,忙得不得了。
至于在“海”里发生的事,听说滨本老师没有公开说过什么,也没有对滨本同学提起。
谈论那件事的人慢慢地变少了。铃木抓到的生物也完全消失了,某一瞬间曾流进城镇的“海”也没有留下痕迹,一切都彻底销声匿迹了。所有人都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提不起劲来认真地谈论那件事。而我似乎也避免谈到“海”、大姐姐或企鹅。
某一天,当我和内田在市立图书馆里研究磁铁的时候,滨本同学不知何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们便聊了一下磁铁。
后来,滨本同学说:“青山,你觉得那个‘海’是什么?”
总觉得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出口的。内田紧盯着我看。
“我还在思考。”
“做假设了吗?”
“怎么说呢?我不喜欢自己做出的假设。”
“不能告诉我们吗?”
“那个研究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我想,现在还只是开始。”
“也是呢。我知道了。”
滨本同学点了点头。
“青山一定会弄懂的,”内田说,“我是这么觉得的。”
一到工作日,我就去上学,和滨本同学下下棋或是和内田玩。我很高兴铃木不再对我恶作剧;我们甚至还经常和他一起打电动。一到节假日,我就会出门去图书馆,或者和内田、滨本同学一起在城镇里探险,讨论相对论和生命的起源。我会定期去牙科医院,也会去“海边的咖啡厅”。
大概就是这样,不过还是有几个变化。
无论多么努力,我们都无法一路走到空洞巨龙森林深处的草原。在“海”消失的时候,原本就不该存在的草原也跟着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了。此外,我们曾因亚马孙计划而探险过圆环形的河流,现在有的部分消失了,有的部分干涸了,已经变得不像河流了。
然后,我再也无法见到大姐姐。无论是去牙科医院还是“海边的咖啡厅”,都再也看不到大姐姐的身影了。
●
秋意转浓的某一天,我和爸爸出门兜风。
我们来到非常远的地方。天空散布着薄云,好像把棉花扯开一般。我们的车子奔驰在这样的天空下,翻越好几座平缓的山丘,抵达一个好远的城镇,来到连爸爸都不知道的小型铁路车站里,在一家咖啡厅里喝咖啡。
从法国回来直到那天为止,爸爸都不曾和我聊过大姐姐。
“变寂寞了呢。”
“对啊。”
“有没有大姐姐的消息?”
“我们已经道别了。”
“是吗?不过还真是突然啊。”
我们沉默了,只是喝着咖啡。
“爸爸,你之前说过,世上有些问题还是不解决比较好,对吧?你还说,如果我钻研的是那种问题,就会受伤。”
“爸爸是那么说过。”
“我觉得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