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才华。
为了忘记那颗摇摇欲坠的乳牙,我决定唱歌。由于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曲目,所以我决定唱不合时节的《铃儿响叮当》,哼起了旋律:“叮叮当,叮叮当。”
我随即听到一阵笑声。之前我完全没注意到候车室里有人,一听到笑声,我就知道是谁了。
大姐姐慢慢地走了出来,身上的蓝色衣服像是将蓝天扯下一块做成的。她拿着一个手提包,表情充满困意,脸上浮出微笑,头发有些凌乱。
大姐姐走到阳光之中,差点踩到我的笔记本,但尖叫着闪开了。她其实清楚事情的始终,却装得像现在才发觉我在这里似的。
“你在做什么啊,少年?”
“这是假扮自动售货机的游戏。”
“好玩吗?”
“不怎么好玩。”
“你也是一个谜团。”大姐姐笑了,“其实是被铃木报复了吧。说出那种谎话,是你不对。”
“如果你一直都在那里,就该帮帮我吧。”
“可是,你并没有求救。”
“我同意,你是对的。”我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本来要去车站前面,所以过来坐公交车,后来突然觉得又累又麻烦,就坐在候车室里开始打瞌睡。这是常有的事。”
大姐姐帮我松开绳索。我重获自由后,确认了一下损失情况。背包被踩扁了,不过还能用。我也找到了被扔进森林里的保温瓶,只是笔记本已经变得破烂,看样子是没救了。
“亏他们能想出这么过分的招数,”大姐姐感叹道,“没想到铃木长得那么可爱,却是一个坏小子呢。”
“毕竟他是皇帝。”
“你说什么啊?”
我感觉乳牙摇摇欲坠,又用手指捏了捏。大姐姐便说:“我帮你拔掉吧。”
“不用了,我决定自己拔。”
“我不会害你的。这是一个实验。”
“是吗?我喜欢实验。”
大姐姐从手提包里拿出针线包,剪了一条线绑在我那颗摇摇欲坠的乳牙上。那时风吹过她的头发,传来一阵非常好闻的香味。
“好了,少年。我一拉这条线,牙齿就会掉下来,很不可思议吧。”
她说道。
然而,大姐姐拉线的时候,我做出相应的动作迁就她,结果牙齿没有掉出来。她在公交总站里走来走去,我像一颗卫星般跟在她的后面。
“喂!”大姐姐说道,“你不能跟过来,待着别动。”
我不怕拔牙,只是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大姐姐站在红色的自动售货机前说道:“我想到好点子了。”她投入零钱,买了一罐锃亮的可乐。“好好看着这个。”她说完,高高地举起可乐罐。然后,她拉紧那条线,同时把那个罐子抛向我的右上方。
虽然我的视线追逐着划过澄澈蓝天的红色罐子,但脸部几乎一动不动。我觉得用这招是不可行的。
圆筒状的罐子旋转着掠过天空,就像借助自转在内部制造重力的宇宙飞船。没想到鲜红色的罐子在即将从视野里消失的时候,突然像结冰似的蒙上一层白色的东西,我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
异变从可乐罐底部的“乐”字开始,如海啸一般席卷了罐子的侧面。我正觉得变成白色的部分看起来像在冒泡泡,就见它又变成了黑色。罐子整体也像装了过多的气体一般越变越大,侧面还迸出一双黑色的翅膀。在那个时间点,可乐罐已经剧变为飞在半空中的黑白色大空罐了。罐子整体持续膨胀,旋转的同时不断下落,前端出现弧度,长出了鸟喙。罐子做出扑腾翅膀的动作,降落在公交总站中央,然后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可乐罐了。
曾经是可乐罐的东西笨拙地拍动着黑色的翅膀,摇摇摆摆地走了走。它似乎正纳闷自己身在何处,停下脚步仰望蓝天。
刚刚是企鹅诞生的瞬间。
我望着那只企鹅,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嘴里扩散的血腥味,便回头看向大姐姐。她站在自动售货机前,买了另一罐可乐喝了起来。她举起我的那颗乳牙,说道:“看啊,拔掉了。”我对着路面吐了一口掺杂着血液的唾沫。大姐姐给我买了矿泉水,我小口小口地含着水,冲洗掉嘴里的血。
“那是什么?”我问道。
“是企鹅吧?”她说着,将拔下的乳牙放在我的手掌上,然后喝着可乐走向企鹅。企鹅摇摇摆摆地走着,撞到她的脚后显得手忙脚乱。
大姐姐吹着风,用手遮在额头上。
“我这个人吧,也是一个谜团。”她说道,“试着解开我这个谜团吧,你做得到吗?”
●
傍晚,我去了“海边的咖啡厅”。
落日的余晖从边陲群山那头照射过来,把飘浮在苍穹上的云染成一片桃红。整座城镇好像被罩在天象仪里一样。路边的“海边的咖啡厅”就像海边不可思议的研究站一般散发着光辉。
爸爸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摊开文件在工作。
我觉得不应该打扰他,但实在想和他谈谈,便在他的对面坐下。可我没有自信能好好地说明自己目击到的现象,而且坐下之后,我又想将那件事当成和大姐姐之间的秘密。就算对象是爸爸,我也不愿透露。
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