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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藤本这么一说,我自己也觉得确实有道理。藤本表示可以让我的稿子延到月底,于是我挂断电话后,决定为这部作品再写一篇不曾在杂志上发表过的完结篇。
在这篇完结篇里,我完全没有提及第二、三、四篇的问题,只依照当初榊在电话中的推测,提出了第一及第五篇或许有所关联的可能性,并且以〈后来榊还是一直没有与我联络〉作为全书的结尾。但我心想总不可能到了确认内文蓝图的阶段,榊还是音讯全无。一旦跟他联络上了,本书结尾当然也要跟着修改。我是在这样的预期之下,将稿子交了出去。
◇
然而读者读到这里应该都明白,最后我还是补上了关于第二、三、四篇的事。
现在读者眼前的完结篇,都是在交出二校内文蓝图时改过的新内容。为什么我要改掉完结篇的内容?理由就在于我送出稿子后,大约在收到一校内文蓝图的时期,发生了一件事。
那一天,我在深夜三点起床工作。我每天的作息,都是在晚上九点哄孩子睡觉,自己也跟着睡,到了深夜三点就起来工作。但那一天的情况是我前一天几乎熬夜没睡,因此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开始校润内文蓝图之后,总觉得无法集中精神,因此我决定到厨房泡一杯浓一点的咖啡。就在我从餐具柜里取出心爱的马克杯,并且开始烧水的那个瞬间……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我吓得缩起了身体,同时转头往后看。
但我只看见了毫无异状的餐具柜,当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反射性地捂住了两耳,但声音早已消失了。那到底是什么声音?简直像是有人在对着我怒吼……就在我想到这里的同时,放置在吧台式厨房另一侧的餐桌上的内文蓝图恰巧进入了我的视线中。
我猛然想起了第二篇〈委托驱邪的女人〉中,到最后依然没有得到解答的疑点,也就是俊文声称曾经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
「为什么说很奇怪?」当时君子这么询问。俊文迟疑了好一会,最后才开口说道:
「听起来像是站在我的耳边大声骂我。」
我云时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
──为什么找上了我?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睡迷糊了而已。没错,我只是因为太在意那些疑点,才会产生幻听……真的是这样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数个月前我在行人穿越道上差点遭车子撞个正着的回忆。开车的司机明明自己闯了红灯,却一脸惊恐地猛然转头望向斜后方。
我本来一直以为那司机是想要转头看号志灯的灯号。他想要确认刚刚开过的路口,灯号到底亮的是红灯还是绿灯……但是仔细一想,在车子刚通过号志灯的瞬间,司机就算转头看,也绝对不可能看得见号志灯。
既然如此,那个司机到底转头想要看什么?
──果然我不应该出版这本书。
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我明明没有见过那个算命师,那个算命师已悄悄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不想再跟这件事情牵扯上任何瓜葛。我一心只想抛下一切逃走。
但我最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放弃出版这本书……因为前五篇早已在杂志上刊载过了。不仅如此,我还曾经拜托读者主动提供相关资讯。
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曾经读过那几篇怪谈,但我认为我有义务警告读者……
绝对不要尝试找出那个算命师。
如果你曾经见过她,或是准备要见她,请你务必记住,千万不要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虽然我写了这些警告,不过我也不敢肯定这样的警告是否能发挥效果。
如果我的警告是「不要惹怒她」,或许只要多加注意就能做到。但怀不怀疑一个人,自己如何能够控制?
我写到这里,才想到我自己在本书中写过这么一句话。
──一旦心中产生了怀疑,就连当事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将疑窦完全从心中抹除。
因错误的目击证词而蒙受不白之冤的崇史,正是最好的见证人。
他的妻子曾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无风不起浪。」
但至少以崇史的情况来看,遭到怀疑的当下完全无风,偏偏浪就这么冒了出来。
除此之外,我在校对内文蓝图时,还发现了一个疑点。
起因在于藤本编辑写在稿子上的一句建议。
在第一篇里,早树子曾如此描述那个算命师的外貌,「就连发型也是大婶很常见的烫卷发,那叫什么发型来着……小卷烫?总之就是像那样的外表。」
针对这一段,藤本编辑写了这么一句建议,「小卷烫这种称呼有点过时了……或许可以考虑换成不同的形容方式?」
要我改掉早树子当初所使用的词汇,老实说我有点抗拒。但我试着告诉自己,只要语意没有改变,换成读者较熟悉的用字遣词并不是坏事。
于是我开始思考「小卷烫」的其它形容方式。细波浪状的烫发?像解开辫子的烫发?我想到这里,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急忙翻开内文蓝图,找到第四篇一开头,静子描述噩梦内容的那个桥段。
静子此时已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