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崇史慌忙解释:
「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昨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我真的还在公司里。」
「我绝对没有看错。一开始我也认为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寿子愈说愈不满,口气也愈来愈重。
「你那时候穿着西装,那女人的发型是俏丽的妹妹头,身上穿的是茶褐色的针织套装及米黄色的喇叭裙,手提包则是鲑红色……就是那种略带一点黄色的粉红色。」
寿子如数家珍般地说得钜细靡遗。她的视线凝视着左上方,彷佛在挖掘着记忆中的景象。
「对了,那女人还轻拍你的手腕,看起来跟你很亲密的样子,我原本还以为是由美剪了头发,想要过去和你们打声招呼。没想到绕到正面一瞧,才发现是不认识的女人,我吓了一跳,赶紧再一次确认你的长相。这次可不是从背面,是从正面确认那个人就是你。事实就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想死鸭子嘴硬?」
「什么死鸭子嘴硬……」
崇史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崇史感觉到一滴冷汗沿着背脊滑落。
寿子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这是无庸置疑的事情。因为自己当时根本还没有离开公司,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问题是要如何向寿子说明?
寿子将每个细节描述得异常详细,可见得她只是说出了她认为自己亲眼见到的景象而已。换句话说,寿子并没有撒谎。她深信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崇史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怪不得妻子会相信寿子的话。
「但是……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昨天晚上九点多才离开公司……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同事来作证。」
崇史无奈地说道。如果真的要找证人,虽然会很丢脸,但今天中午和自己闲聊过的那个女同事应该会愿意帮忙吧。
没想到寿子却说:
「你要怎么证明那个同事没有说谎?」
寿子目不转睛地瞪着崇史。
「你要找到一个愿意帮你骗人的同事应该不难吧?」
「那我问你,你说我瞒着妻子和女人见面,你有证据吗?」
「你终于承认了?」
寿子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峻了。
「什么?」崇史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承认,我只是想强调如果你要我拿出证据,那你自己也要拿出证据……」
「你有理由说谎,我可没有理由说谎。」
「我也没有理由说谎,我是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
崇史不断重复这一句话,感觉眼前一片灰暗。要证明一件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本来就是难上加难。就好像没有人亲眼看过恶魔,但要证明恶魔不存在,却也没有人能做到。
──早知道就别买这栋房子了。
脑袋里蓦然浮现这样的想法,一股苦涩的滋味在口中扩散开来。打从结婚之前,崇史就拼命存钱,经过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存到了头期款。而且不知道看了多少间房子,才终于决定买下这一间。没想到邻居却是这样的人,以后还得跟这种人继续比邻而居,那是多么痛苦的事。
问题是要搬家没那么容易。一来这房子没卖出去,就没钱买新的房子。二来当初花了不知多少时间心血才找到这间房子,一想到得从头找起,一股虚脱感便涌上心头。更何况如果真的要卖掉这栋才刚买没多久的新家,要怎么向父母及亲友解释?
崇史以指尖按压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毫不客气地说道:
「总而言之,你说的那些都是空穴来风的事情。请你以后别在我妻子面前造谣生事,她现在正是必须好好安静休养的时期。」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让寿子默然无语。
崇史吁了口长气,接着说道:
「谢谢你平常对我们的照顾,刚刚我也有点反应过大,在此向你说声抱歉。以后希望我们还是能当好邻居。」
崇史以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低头鞠了个躬。
「嗯……」寿子也如此低声回应。
崇史趁着寿子尚未继续开口说话,转身走向自己的家。
◇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个疑惑依然残留在崇史的心中。
难道她只是突然遇上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抑或……是所谓的分身(doppelganger)?崇史回想起从前曾在书上读到过的这个奇妙字眼,不由得露出苦笑。
自己能够有余力思考这个问题,或许也是因为虽然嫌疑还没有洗清,但至少事情已经落幕了。
然而这件事情并非到此结束。
三天后的星期六早上八点,寿子忽然来到了崇史夫妻的家门口。
虽然崇史及妻子当时都已起床,但是在未事先告知的情况下,在这个时间造访他人的家,实在是一件相当失礼的行为。崇史与妻子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妻子走向大门。但是崇史赶上去将妻子挡住,自行走过去开了门。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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