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刚刚不是跟我说话了吗?」
君子皱起了眉头,心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坚称对方认错人了。只要告诉对方「这里没那个人」,对方或许就会以为是搞错地址了。当然接下来对方一定又会打电话来骚扰,而且那支电话平常编辑也会打,所以不可能不接,但这次只要坚持不告知地址就行了。
君子正打着这样的算盘,没想到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在这时响起。君子心里想着暂时先不接好了,然而就在下一秒,对讲机传来了呢喃声,「果然是这里没错。」
君子皱起眉头,心里暗叫不妙。显然电话的铃声已透过对讲机的麦克风传了出去。
「君子老师?你没事吧?」
平田的呼唤声愈来愈大。从对讲机传出的声音与直接从门口传进来的声音互相重叠。
「君子老师……俊文,怎么办?老师好像也出事了。妈妈想办法找人来救她,你在这里等一下,好吗?」
平田这两句话不知道是故意说给君子听的,还是真的在为君子担心。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让他们母子进来了。既然没办法让平田知难而退,也只能尽量在不激怒她的前提下请她离开。
「啊啊!」
君子一打开大门,平田忽然发出惊呼:
「老师!幸好你平安无事!」
「……抱歉,刚好有事分不开身。」
戒心与尴尬让君子忍不住低下了头。
「啊啊,真是太好了!要是连老师你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平田轻按着自己的胸口,态度显得有些夸张做作。母子俩一走进门内,君子还没有发话,三人甚至还没有在沙发上坐下,平田已迫不及待地说起了遭诅咒的前因后果。
君子听她说起她的父亲及祖母在今年相继去世,这是早上在电话里已经听过的内容,忍不住插嘴,「这些你早上都说过了,不用再提一次。」
平田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后又说:
「遭到诅咒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现在连我的丈夫和儿子也遭到波及了。」但这句话早上在电话里也讲过了。
「呃……你说你丈夫出了车祸?」
君子在一旁搭话,希望能加快平田的说明速度。平田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
「没错!老师,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
君子还来不及回答「听你说的」,平田已频频点头,嘴里咕哝着「果然找老师帮忙是正确的决定」。
「等等,我可还没有……」
「我丈夫是在前天傍晚发生车祸。」
平田毫不理会君子的发言,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他说他那天有点发烧,提早下班回家。但是他的症状并没有严重到不能开车,所以那天他是自己开车回家的。开到一半,他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简直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的声音。」
「平田小姐,我先跟你说……」
「根据我丈夫的说法,那个冲击真的来得相当突然,一时之间他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脑袋一片空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当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方向盘,脚底下踩着煞车。」
平田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准备要坐下。
「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她想起自己带了一盒糕饼当作伴手礼,于是朝君子递出。
「谢谢,但我不收礼。」君子再三推辞,平田却不肯收回,「我突然前来叨扰,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这点小东西,只是聊表我的歉意。」君子心想,原来你也知道给人添了麻烦。正感到惊讶,平田已将糕饼的纸盒塞进君子的手里。
「我丈夫当时也不知道恍惚了多久的时间,当他恢复理智时,吓得脸色苍白,心里猜想一定是撞到东西了。」
平田突然又将话题拉回丈夫的车祸上。
「但是车子并没有撞上护栏或电线杆,前后也没有其它车辆,刚刚到底是撞到什么了?」
平田说到这里,语气逐渐变得沉重。
「我丈夫一边发抖一边走下车子查看。周围一个路人也没有,所以找不到目击者可以询问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丈夫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查看车子的车头及前轮。刚刚自己撞到的东西,到底是人、狗、猫,还是其它动物……?我丈夫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勉强抬脚走到车子的前方……但是车头附近什么也没有。」
君子听到这里,微微扬起了眉头。不过并不是平田所描述的内容令人粟惊,而是平田的描述方式比君子原本的预期要条理分明得多。
像她这种做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君子原本以为她说起话来一定也是颠三倒四,没想到她说话的方式竟然清楚易懂,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虽然车头有点凹陷,但是地上和车头都没有半点血迹,只不过……」
平田故意停顿了一下,彷佛接下来将宣布重大案情。
「距离车身约两公尺远的草丛里,竟然有一条细细的短皮带,看起来像是小型狗的项圈。」
君子正等着平田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平田流露出一副正在观察自己有什么反应的眼神,忍不住将上半身往后缩。
「这么说起来,你丈夫是撞到了一条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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