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犯人没做什么伪装工作啊。京香什么诡计都没有用。我们捋一下事件经过:犯人带着石头侵入玲的卧室,见机行事打倒了被害者。不知道被害者是死了还是昏了的时候,犯人用盔甲上的剑砍下她的头颅。石头和剑是你发现的。”
“院子里还留有雨衣和吸剩的烟头。”
“这两件东西,是暗示犯人的微小却又重要的线索。”
“有关烟头,你集中问了我很多。”
“那就从烟头开始思索吧。掉落的烟头是什么牌子?”
“七星。”
“大门家里没人抽烟。你推测犯人抽烟是为了定神,所以得出结论香烟是在杀人前抽的,对此我没有异议。”
“我在病房差点被刺时,京香身体也带着烟味。我想养母被害时她也一样吧,动手前先抽支烟。”
亚久看向天花板。
“连续杀人的情况下,犯人会不自觉地透露自己的小习惯,以至于出现一些异常的点。
这次的香烟就是这样。”
他又看向我。
“在听你说到院子里掉落的烟头时,我曾在脑海里指绘犯人的长相。一般来说,犯人是大人。七星这样的重口味的烟,是成年男性抽得比较多,即凶手是成年男性。但小孩也不是不抽,比如Glenn这样的不良少年,平时也抽烟。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不良。就算一眼看去正经的孩子,背地里抽烟的也意外地不少。那当晚究竟是什么人抽了七星烟呢?这时琢磨君跟我说了一件有关香烟的趣事。就算是线索,也是极其隐晦的线索,严格说来都算不上证据。”
“我说什么了?”
“你当时回答我询问时说了这么一件事:你周围只有忧罗巡查吸烟,但他手边没烟的时候喜欢收别人的烟来抽。牌子从薄荷烟、柔和七星到七星烟,每次见他抽的都不一样。还记得你曾说过,你去忧罗巡查那里询问大门大造事件详情那天,一见面你就说‘今天是七星烟啊,之前三姑父不是说喜欢抽柔和七星吗?’,于是他回答说‘好好看看,我烟抽完了,正好眼前有人打给我一支。这是木工匀给我的。说是木工,其实是我们镇上唯一一家建筑公司的大老板哟’。这就有问题了,忧罗口中的‘镇上唯一一家建筑公司大老板’是谁?我们镇上唯一的建筑公司,不用说当然是根津建设了。当然大老板就是根津京香的父亲。忧罗是从京香的父亲手中拿到烟的。也就是说京香的父亲抽七星烟。那么父亲的香烟就有充足的可能性流到孩子手上。京香偷偷拿她爸爸的香烟,逐渐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而她在作案前抽一支七星烟,无意中把烟头遗落在现场附近,所以我说这是香烟的线索。当然也有可能这支七星烟头不是京香父亲的,而是你祖父的……”
影屋补充说明道:
“关于这个推理,从犯人处已经得到证实。京香有时会瞒着父母,偷拿她父亲的烟抽。‘抽烟是干大事之前的咒语’她还说什么类似格言的东西。”
不二男怪笑道:
“杀人是大事?单看文字确实算大事,但用法意境全错了。话说还有一个雨衣的线索怎么说?”
亚久挠了挠脸颊,说道:
“雨衣是这样的:事发当日没有下雨。京香为了避免血溅一身,于是身穿雨衣从窗户进入卧室,出其不意杀了玲。窗户就像间秀来时一样没有锁。而且间秀和玲的关系人尽皆知,如果当晚间秀人来,那他妥妥地是第一犯罪嫌疑人。好了就在这里,又有一个指向京香就是凶手的线索浮出水面。而且琢磨君也是你说过的。”
“又是我说过的?合着所有解开事件的钥匙我都知道?”
“事实上确实如此。首先你想象一下:犯人穿着雨衣翻窗,穿着雨衣杀人,穿着雨衣砍头。雨衣说到底不就跟一套桑拿服一样吗?就算只做其中一件,雨衣里也会闷热潮湿。而在我看来,犯人杀人时肯定很紧张,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完成杀人砍头的大工程,她浑身就算汗如雨下……都不过分。”
“汗——”
对了。京香来我家时,满脸是汗。她一进屋就找我要毛巾,擦汗动作粗犷如男性,她胡乱地擦着头发和脸说:
——其实我跑出了一身大汗。钢琴课拖堂了,眼看着快要迟到,我就拼命跑过来的。
“京香确实流了很多汗。她说她自己跑来我家的,但却没有气喘吁吁。那些汗,是她身穿雨衣……杀害大门玲而流下来的吧。”亚久点一点头。
“犯人杀了玲之后,又衣冠楚楚地站在玄关,装作刚刚来到大门家的样子。”
大门玲七点半还和我说了话,所以案发时间是从七点半到八点中间的半个小时。
“既然八点的时候玲就已经死了,那就是说之后间秀和玲……不,是间秀他——”
我口中彷徨的单词由亚久帮我说了出来。“间秀在奸尸啊。”
之后他停了停。
“而且还是个无头女尸。”
我说不出话了。周围也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不二男才吐出短短的一句。
“变态。”
但这种事情,我也该知道得很清楚。说起来村山舞在一开始就跟我说过了,间秀是个“色情和尚”。在床上“做了变态至极的事情”,“他前妻,听说差点被他杀了”。那天从美丽家返回的路上,我还曾看见过他兽奸的情形。更何况他还对我露出过毒牙。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吧。”
亚久揣测着我的感受,一脸认真地说。
“但这就是人类,世界上是存在这样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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