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男回去后,我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山上的树叶开始变红,原本绿色的山峦会徐徐变成褐色,染红,再往后就该下雪了吧。我这么想着时,差贺医生来到病房。询问了一阵伤情后,我说道:
“好像这里下雪很厉害啊。”
“跟北海道和东北地区还是不能比的。”
“听说积雪能超过一米厚。”
“有时候快到两米。”
“听说那个案件发生时,周围积雪貌似有一米多厚。就是那时候……王渕家三女惨死,现场出现了无法解释的状况那次。”
差贺两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揣。
“因为根据当时的现场条件,犯人是逃也不能逃躲也不能躲的。”
Aku也曾揣测过做下王浏家三女案和今年的杀人案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
“差贺医生有分析过这起事件吗?”
“无论犯人和动机我都找不到。”
“那大门大造事件呢?”
“那个案子也很奇怪。给人一种密室杀人的感觉。”
“你觉得真相是怎样的?”
“不知道。因为我没什么推理能力吧,一直不擅长解智力题。倒是你们活络一下思维,会怎么看?”
“怎么看,这……”
我又望向窗外,将视线从稀稀拉拉的褐色群山移向上方,那是一片不可思议的天空,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我向差贺发问。
“俗话说‘天晴雨在下,狐狸配婚嫁’。听说今年六月六号也是这样的天气?”
那天不仅天气异常,大门家的布置也很异常。庭院里放着一艘中型老渔船。
生日宴会于晚六点开始,大门大造、鸟新启太、忧罗希明、忧罗充、大门松、大门玲、鸟新法子、鸟新康子、忧罗有里等九人齐聚一堂。但晚宴过程中,大门大造与玲起了争执,当场倒地。听说心脏病恶化,于是家人呼叫差贺显前来看诊。
“那天差贺医生到的时候,我祖父就睡在偏宅的床上对吧。”
“说是在偏宅才能安心。”
“那您诊察结束离开偏宅时是几点?”
“晚上八点。后来我去了本馆的餐厅,看见忧罗希明、法子和玲三人在喝酒,又听说鸟新启太、康子、忧罗有里和充在七点半时回屋了。见到我进餐厅,忧罗希明立马上楼回房,玲和法子洗好餐具,在九点也回房休息了。大门大造是在九点半回到自室的。”
“记得真清楚。”
“我跟很多人说过太多次了,我记得也曾跟你说过一次。”
“您一个人待在餐厅,在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听见奇怪的声音。”
“像是吱啦啦的声音。”
“然后十点一过,您又去了一趟偏宅。”
“这时门已经锁了。等我们过了十点半破门而入,大造已经倒在地上,浑身筋骨寸断而死。到底怎么会成那种死法,至今我都不明白。”
“‘就像一个巨人用一块巨大的布把人包住,拧毛巾一样活生生把人拧成一具尸体。’”
“你还记得啊。大造的直接死因是惊吓引起的心脏病急性复发。”
“那如何才能实现这种死法呢?”
“这个吧……”
“您认为九点四十五听到的像拖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到底是啥?”
“不清楚。”
“真不清楚?”
“啊,不清楚。”
“真的?”
“别兜圈子了,怎么回事?”
“我刚刚想到了一点。”
对……我突然灵光一闪。
差贺饶有兴趣地提问:“你想到了什么?”
“九点四十五的异响,不是你在餐厅里听到的,而是你来到院子里听到的——不是吗?”
他少许沉默,之后问道:
“我去院子了?”我稍稍一抬下巴。
“或者说,是你制造了那个怪声。”
“我制造了什么声音?”
我没有回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如何才能让祖父死成那副模样?我想了很久,但刚刚我找到了方法。”
医生端正的脸浮出笑容。“怎么做到的?”我顿了一顿。
“偏宅只有一个出入口,那就是房门。但门被上了锁,而且整个偏宅就跟个水泥碉堡一样。不过注意它并不是一个完美密室,因为开了一个通风口,也正是犯人利用的对象。”
“通风口吗?就那样一个洞,小孩子都爬不进去。”
“但是网子可以伸进去。”
“网子?”
“捕鱼的渔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