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书本散得满地都是。我一脚踩在一本西洋书上,低头一看是那本《Amon》。这本书的出现,难道是一个诅咒吗?我慌了,不行了,快堵不住了。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锐利的声音。“等等!”
凛然正气中有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一下镇住了周围的喧哗。我看向不二男的脸,他正用指甲抠掉脸上的干血。
短暂沉默之后,门外出现了医生独有的值得信赖的声音。
“都在做什么呐,大伙请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不二男吐出一句“是差贺医生啊”,我点点头。
回复他的,是镇长那低吼般的声音。
“差贺医生,你来这儿干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叫上你了啊。”
“我想你还不如叫上我呢。”
和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对话神奇地在耳边淡淡响起,如同在听广播剧。薄薄的木板墙后,差贺显,总之是我方人员登场了,剧情将如何展开呢?
差贺冷静地接道:
“我今天碰巧去了趟学校,听说有学生在上体育课时不小心撞到了头,有点轻微脑震荡,为了预防万一,我就被叫了过去。治疗完毕后,我本想在医务室里稍微歇一下,却又被校长喊去,说出事了。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两个孩子没了,一个在仓库一个在泳池。”
Glenn像要打断他的话似的插嘴道:
“是鸟新康子和忧罗充吧。他俩都被如月琢磨杀了。”差贺依旧以他感受得到冰冷的平淡语气接着说:
“仅我一次调查,并没有发现琢磨君杀人的证据。甚至两人是否都被人杀害也不能断言。虽然康子是明显被人用绳子之类绞杀,但充君是溺水而亡,还没有反抗的痕迹。客观来看不能断定是人为所致,也有可能是事故致死。”
Glenn鼻子哼了一声,笑道:
“充肯定也是被杀的。有人将他叫到泳池边,再将其推落水中。就是这个魔入如月琢磨。”
“没错。”巡查也在帮腔。
“杀了我儿子的人是如月琢磨。那家伙,罪不可恕!”
“同意,罪不可恕!”
一个声音高叫着。
“这是全镇的民意。所以大家才这么聚到一起。”
说话的人是鸟新,他用一种和平常截然不同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叫着。
“你们的民意,就是剥魔吗!”差贺的声音激动起来。
他声音里毫无保留地满含着怨怼。
“忧罗巡查,还有鸟新老师,我憎恶剥魔仪式,同时我也憎恶这样一个纵容陋习在本镇流传的体制。我在学校调查时,听见巡查等人追击琢磨君,心里就预感不好,赶过来看到是这样一幅好风景。巫女都没了还剥什么魔!你们还准备再犯浑多少年!冷静点吧,有点长进吧。”
“怎么冷静得了!”鸟新叫道。
“我孩子可是被杀的,被卑劣的杀人魔绞杀了。如月琢磨这个少年犯,就放任他不管吗?不管能行吗?为什么为了我们自己,亲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努力都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我承认康子确实被人杀害。但是鸟新老师,你有琢磨君杀人的证据吗?”
“有目击者!”
Glenn好像等着他出头一样,立马挑衅道。“我看到的,就是这双眼。”
差贺平静地反问道:
“你看到他作案瞬间了?”
Glenn的声音稍微犹豫,又立刻说道:
“我看见了,琢磨将康子绞死的瞬间。”
“用你的那双眼?”
“用我的这双眼。”
“说谎。”
“凭什么说我说谎?”
“康子的死亡时间距今已有一天。她是昨天,即星期天被杀。你不可能在今天下课后看见杀人瞬间的。”
“我又没说是今天看见的。昨天我也去学校了,躲在仓库里抽烟来着,那时候琢磨杀了那个女孩。”
之前闻所未闻,只能是他现场胡诌。Glenn高声笑着说道:
“我不会看错。而且今天我也看到了,琢磨把康子的尸体用绳子绑在梯凳上。如果他不是杀人犯,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请问如果人真的是琢磨君所杀,为何要在死后一天才将尸体绑在梯凳上?”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呀。”忧罗抢过话头说道:
“这孩子说得对,这该问琢磨自己啊。”差贺一声冷笑。
“又想借剥魔之名行拷问之事了?别搞那些中世纪的私刑了,好好叫警察来立案侦查吧。集团暴力的牺牲者已经见得够多了,而你们又没有抓住琢磨君犯案的铁证。听没听说过疑罪从无啊。算了吧,让法律来处理。
你们该散了。”
“不,不能散。”
镇长发话了。
“你想想,虽说也许真没有他杀人的铁证,但如月琢磨同样没有昨天没杀康子和充的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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