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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没怀疑过她?
对我而言,第一印象决定了我误把神秘学研究部的成员等同于伙伴,加上舞隐藏在那个头脑迷糊的可爱女生人设下,而实际上她也是Glenn集团的一员。
妈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目不旁视,拼命奔跑,像要把自己的愚蠢丢在身后般不停向前。从我右手边看得见泳池,逃跑路线复杂一点他们也更难追上我吧,这么一想我奔上台阶,向泳池边跑去。
但我的选择又失策了。直行就好了。
眼前正展开异样的光景。是乌鸦。
巨大的乌鸦,群鸦无首,纷扬无章地乱飞,这数量大概有三十多只。是我的错觉吗,它们好像在警告我一般地聒噪。好像它们并不怕人,有几只竟直接在我眼前掠过。停在泳池边的乌鸦也不怕人,我走过去它们也不飞,周围充满着一种连鸟都在戏耍我的空气。日头已下山,可天空红得怕人。这天色就像曾经那个高塔的梦一样的背景,在最后审判的喇叭声中出现的毒烈的红。在不安的绯红淹没天际中,数十只的黑鸟群划过视野,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晚霞反射在浑浊的水面,在那一团火烧云的倒影边我看见了一个奇怪之物。一个泛白的物体浮在水面上,我走向前想看个清楚,而乌鸦却像妨碍我一般不断地在眼前飞起。
那是什么?
浮在带着浑白污秽的游泳池中的,是什么?就好像……一张人脸?
人脸?
对,是人脸,而且……还挺面熟。那是——瘦长的犹如恶魔般的面容——
忧罗充。
充的双手双脚皆无力地摊开,静静地漂在水面上。
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恐怕是不活了。他嘴巴张得老大,面容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充没有穿校服,说起来康子也没有穿校服。鸟新康子和忧罗充——今天缺席的两人都死于非命。很可能他俩都在双休日期间被杀。到底前两天发生了什么?我忘了自己正被人追赶,茫然地看着浮在泳池中的少年。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
Glenn他们怎么样了?要追早就该追上我了。
这时,泳池入口处出现了一名男子。线条硬朗的下颚,健壮的体格。见到我他右手高举,口气爽朗地向我打招呼。
“哟!琢磨。”忧罗希明。
他身后跟着Glenn、阿甘和半鱼人,怎么看都好像暴力团预备军找来了他们的队长。但队伍里没见到村山舞。
忧罗希明眉头紧锁看着乌鸦,嘴里叨念出一句怪话。“乌鸦群都跟着你吗,真不愧是魔入。”
他慢慢地靠近我这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还没有留意到水中的充。Glenn他们停在泳池台阶下不上来,但他们仨露出脑袋,一脸扭曲,面容猥琐地看着我。巡查在距我三步距离处停住,双手叉腰,眼神尖锐,死死盯住我的脸。
我耐不住威压,开口问道:“三姑父,怎么了?”
“王渕家公子他们叫我来的,正好我在附近就立马过来了。倒是你给了我一份不得了的大礼呢,会杀人了。”
“不是我干的。请你好好调查一下。”
忧罗一副充耳不闻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稍微看了一眼仓库,康子死了啊。用不着杀她吧?”
“都说了不是我。”
“她好像是昨天上午死的。王渕他们说看见你把康子绑在梯凳上。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绑尸体。”
“他们全都在胡扯,而且——”我指向泳池里。
“你看看那个。”
忧罗的表情剧烈地变化,佯装的冷静完全剥落,狼狈不堪。他嗷地大叫一声,一头扎进泳池,激起的水花溅了我满脸。忧罗一口气向自己儿子身边游去,而另一边的Glenn他们却静静观望,诡异地一动不动。
忧罗抱起充,喊着他的名字。“充!充!”
但无论摇晃他的身子还是拍他面颊,充都没有反应。“操!”
他一面爆着粗口,一面把充的遗体拖向泳池边。“琢磨!”
怒声震天响。
“发什么呆,搭把手把充抬起来!”
躺在池边的充,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切断了所有生命体征。忧罗似乎还不死心,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复苏。不知道什么时候Glenn他们围在巡查和尸体周围两米远的位置,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他们面对尸体是不是都面不改色心不跳?无论是谁以何种姿态死去,Glenn和阿甘是否都能笑呵呵地直面一切?Glenn夸张地大声道:
“巡查大哥哟,来不及了,人都凉喽。”
忧罗怒吼道:
“要你逼嘴,不到最后关头,怎能放弃!”简直像赶工现场的对话。
“三姑父……”
我的声音好像发令枪响,忧罗立刻停下按压充胸口的手,站起身来,徐徐取出一支烟点上,还没抽到三分之一,就一把将烟扔进泳池。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儿子一动不动的尸骸,叹息似的说道:
“不行不行,啊啊白费劲。怎么看都死透了啊。”
他茫然自失的眼神注视着儿子,说道:
“已经过了一天,大概是昨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