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毒,喝吧。”
我将杯子凑近嘴边,苦。嗯?我又喝了一口。“怎么样,琢磨君?意外地不错吧。”
我点头称是。
“江留婆婆……”我暗下决心问道:
“您现在还在制作毒药吗?”
“你听到了一些邪恶的传言嘛。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在现代日本这种风俗已经根绝了。”
“但别忘了剥魔还在流传,人饭也还在哦。”
“那婆婆您和美丽学姐,如今还在做暗杀的工作吗?”
“不做不做,连毒都不做了。而现在我们的工作是炼药。”我看了看周围。
“房间里的都是草药?”
“观赏植物里也有很多本身就是药。毒药也是药的一部分,先人传下来的知识也算派上用场了。”
“制毒也可以变为炼药。什么时候变过来的?”
“我母亲那一辈就是炼药的,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
“那制作毒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那婆婆有试过澄清乡民的误会吗?”
麻夜一张大嘴讽刺地歪着,用问题来回答我:“为什么你不再喝两口咖啡?”
她眼睛一眯。
“为什么琢磨君你不喝我做的东西?你不是本地人,没有从小被灌输江留家很邪恶的传说。就算现在听到有谁说我家坏话,你也不会全信的对不对?”
“是的。”
“那为什么不喝咖啡呢?为什么不喝?”
单纯不好喝——但我说不出口。
麻夜以一种极为沉稳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都告诉你吧。我们江留家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我们去澄清是徒劳的。大众只会听从强者的话。我们是弱者,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那也太……”
“太不甘,太悲哀,太痛苦,太无助。所以我们才成了反抗者。”
“有人说过,江留家的奶奶和她孙女是反体制的,反镇子的。”
“还有人污蔑我们是女巫呢。不过要说反叛那没那么有气势。顶多闹个别扭捣个乱吧。”
“所以就把剥魔小屋给烧了?”心跳陡然加快。
麻夜眼神尖锐地一瞥,短短说道:“你说什么?”
我吐了口气,调整呼吸。
“剥魔小屋失火那天是我叫的消防车。那晚乡民都散了,但美丽学姐却出现在现场。也就是说我在火灾现场见到了她。”
老婆婆沉默示意我说下去。
“一开始我以为是美丽放的火。但她说她没做。”
“所以你怀疑老太我干的了?”
“虽然有点冒失,但我想是的。”
“你自己也知道说出的话有多无礼。”
“对不起。”
“没关系,因为,”她傲然地一抬下巴。“火确实是我放的。”
她承认得干脆利落,反而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看着老婆婆的眼睛,被她坚定的目光压了回来。“真的吗?”
“哈哈哈,我自己说出来又怎样。我没有理由说谎,也不会包庇美丽的。我孙女好像是在我放完火之后才赶到现场的。她好像察觉到我的意图,想来阻止我。那孩子不像我这么干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天啊,也算留下一笔捣乱的证据了。”
“放火做得太过了。都算得上犯罪了。”
“说起来确实是犯罪。但对老太我来说是在行善事啊。”
“善?What?”
“善恶本就是相对的。立场不同,评判善恶的标准也不同。对你来说,我老太确实在作恶。但这件恶事,我做得可是骄傲得很啊。”
我不是不懂她的逻辑,但真的没别的方式了吗?她把剩下的咖啡喝干,自嘲地说:
“到我这把岁数什么制裁都不怕。哼,八十。老太我也要八十了。”
气氛让我想接上一句。
“您身体好,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别说百岁,我感觉她都能再活几个世纪。她摇摇头。
“不行的,流浪者琢磨。你还不知道啊。”我不能理解她放弃的念头。是有病缠身吗?“麻夜婆婆,请您多保重,长命百岁。”
“谢谢了琢磨君。嘿嘻嘻,这么祝我的这世上也就你一个了。不过呢——”
她忽地眼神变了,变得狡猾起来。
“你讨好老太,老太我也不会把美丽给你的。”
“我没那个心思。”
“你立刻否认了我反而觉得你越来越怪。”
“真的没有那心思。”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