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因为怀疑救命恩人,很不好。”
“哦。”
完全抓不住对话的节奏。我决定换个话题。
“你游泳很好啊。还能担着一个男生,游到这里。”
“……”
“我基本上不会游泳。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死定了。”
“你也很厉害。看见有人溺水了有勇气跳下来救人。”
“不对。”
“不对……?”
“不是我有勇气,而是,我死了无所谓。”
“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脸,她冷冽的目光也直直地看向我。美丽目不转睛地说:
“我随时,都可以去死。”
她的双眼澄清得没有一丝阴霾,甚至有些恐怖。我抵不住她眼神里的压力,逃开视线。
“‘唯太阳与死亡不可直视。’”我不由得吐出一句。
“什么。”她问道。
“拉·罗什富科(La Rochefoucauld)。”
“谁?”
“十七世纪的法国思想家。”
“哦。”
“但是你,也许可以直视太阳与死亡。”
“哦。”
美丽一直在说“哦”,所以我还是换个话题吧。“我们一直呆在洞里,别人也发现不了我们啊。”
“打过电话了,给班主任。”
“你带了防水手机?”她点点头。
“他们快来救我们了吧。那不管干不干了,最好还是先把衣服穿上。”
我说着将半干的衣服套在身上。奇怪的是,救援船一直没来。
关键时刻,老师却意外地不靠谱。难道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找救援?救援船有没有开出来?还是船虽然开出来了,但找不到我们的洞穴?
不久,日影西斜。
天气愈冷一层,身上伤痛也更疼一分,我全身开始哆嗦不停。刺痛不时地在头脑里乱窜,也许头上的伤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被螃蟹女的孩子咬的那块旧伤也疼痛难当。
不知何时美丽坐到我身边,望着海。
两人怀抱双膝,眺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海平线。这气氛好像被遗弃孤岛。
两人肩靠着肩,就这么坐着。气温骤然下降,可以取暖的只有对方的体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我知道只要揽她入怀,相互拥抱就可以取暖,但我做不到。
我感受着她手臂的微温,说道:
“害你冻感冒了,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成现在这样,被卷进这些糟糕事里来。”
“你,不糟糕。”
“真是的,是谁撞了我呢?”
“有头绪吗?”
“要说有也有。从我一转学过来就一直遭人挤兑。讨厌我的人比比皆是。按照Glenn和阿甘的话说我就是个魔入。难道又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干了这事?”
阿甘不可能,他没来。要说有人能推我下海,从常识上看应该把他排除,在剩下的人中选择。那家伙一直跟在我身后,等到了四下无人时,推了我一把。
美丽沉默一阵,像喃喃自语般说道:“魔入,剥魔……邪恶的传统。”
“邪恶,吗?”
当我第一次听说本镇风俗时,真切感受到的就是邪恶。但无论姑父姑姑,还是康子不二男,明显不觉得邪恶。就连心存疑虑的差贺医生,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美丽学姐,你——”
我终于说出很久以来心中的疑问。
“剥魔小屋起火当时,你也在现场吧,那把火是你放的吗?”这是我第二次询问同样的问题。
她的气息微薄如丝,简短答道:“不是。”
我看向她的侧脸。
“我听说美丽学姐和你的奶奶与镇上的传统做抗争,所以才想着是不是你烧了小屋。我不是打算责怪你,我也觉得剥魔仪式早就该破除了。那个小屋烧掉才是正确的。所以真的不是你放的火吗?”
美丽的侧脸没有变化。“但,不是我。”我没有怀疑她的理由。
“对不起,我一直在道歉。我又误解你了。”
“没事,习惯了。”
“习惯……”
“被误解,习惯了。”
她和她的奶奶是镇上的叛逆者。连Glenn都嫌她们恶心,想来也没人会对她们有好脸色。
时间不留情面地流逝。救援船还没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