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遵照Aku的建议,找到了忧罗巡查。但想问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太多了,该怎么打开话题呢?
忧罗希明一直在抽烟。
其实也不是一直抽。至少不像老烟鬼那样凶猛。但他身边总伴着烟草。
今天巡查依旧抽着烟,不知在院子里做什么。“忧罗姑父,这个是什么机器?”
这个红色机器的驾驶室是露天的。机器下方装有履带。前方有三个白色的棒状突起,比起小汽车还要袖珍一圈。
他在紫烟中眯眼道:
“琢磨啊,真是稀客。已经放学了吗?”
“昨天是文化节调休,所以今天放学后也没想在学校多呆一会儿。”
“放假回来心情最坏,干活第一天人都抑郁了,无论是小鬼还是社会人都一样啊。像我就不知道这样的感受。”
他的目光指向红色机器。
“那是收割机。前面不是有棒子一样的玩意嘛,它负责把稻子卷进机器。机器开过去,割断稻秸,堆在身后。现在差不多也是收稻季节了,我就想着准备把它打理一下。”
“你还要务农?”
“我家没田,只是帮周围农民忙活。光做个镇上巡查可不行,我档案上的职业一栏写的可是农民哦。”
他把烟头一扔,用脚踩灭。
“今天是七星烟啊,之前三姑父不是说喜欢抽柔和七星吗?”
“好好看看,我烟抽完了,正好眼前有人打给我一支,这是木工匀给我的。说是木工,其实是我们镇上唯一一家建筑公司的大老板哟。不过这烟对我来说还是太冲了。”
“那烟头就往院子里扔?”
“我扔在我家院子,有问题吗?”
希明大刺刺地抹了一把胡茬,望向他那二层小楼。
“进来坐坐?有里和充都没回来,但泡杯茶我还是会的。”我也看向他家。
这时我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我瞥见一根红袖手臂。从袖子里伸出的手臂细长而奇怪,关节清晰突出。像是有人身穿红色T恤。一瞬之间,那人隐没在小楼里。
我头脑中立刻唤起了那只螃蟹女。刚才看到的,
不会就是在森林里遇见的红衣女人吧。那家伙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是来找忧罗的?难道是一路追着我而来?明明我打算在森林里甩掉她,她怎么还不依不饶查清楚我的住处,像个私人侦探一样尾随我,不,是像一个跟踪狂一样纠缠着我……吧。
我被情绪所驱,想赶紧追过去确认清楚,于是开口问道:
“三姑父家里,真的只有姑父一个人吗?”
“别说鬼话啊。我家她和小孩都不在。”
“刚才我好像看到屋子阴影处藏着个人,穿着红色T恤。”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是附近的小鬼咯。”于是他事不关己地摆手道:
“不要在意。这边的小孩没事就往别人家院子里钻。可能对于你城里长大的孩子这一点超乎想象了。”
“我能去看看吗?”
“随便看吧。”
我围着他家绕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忧罗见我回来,瞥了我一眼道:
“你这小孩,真怪。来找我干啥?”
光顾着关注红影子,差点疏忽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我单刀直入,打开话题。
“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以前发生的杀人案。”
希明皱起浓重的眉毛,目光俯视。但是我却没有丝毫胆怯。我接着说:
“听说那时,王渕家三人被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沉默片刻,问道:
“你知道多少?”
“我听说是个不可思议的事件。”
我一面回想着从神秘学研究部成员那里听来的见闻,一面说道:
“镇长夫人和她两个女儿,在一瞬间被砍去头颅。但连凶犯的影子都没发现。”
“嗯,是有那么一起事件。”
“能详细说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
“有没有可能我妈妈的死和这起事件有关系?”
“我不这么认为。”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还请三姑父告诉我。”他低声说道:
“确实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那是在五年前的冬天,你那时候估计才七八岁。”
“冬天,我听说那时候全镇正在搞选举。”
“那一年老镇长在任期途中突然去世,所以紧急进行了选举。选拔镇长候选人时大家都捏一把汗,没想到统计结束后竟产生了两位候选人。”
“是大门大造和王渕一马。”
“你不是都知道嘛。事件发生在选举激战正酣的一月过半——准确日期是一月二十号。当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