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节当天始于地狱绘卷。
当我来到学校,事件已经发生了。教室里一片哗然。
我想也没想拉开门。展品立刻跃入眼帘。“什么玩意。”
语言没过脑子,直接蹦出口。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所有的画作上都被红色污染了。每一张肖像画上都被涂上了红色喷漆。从〇X△的记号,到猥琐的涂鸦;从不明所以的花纹,再到下流的文字应有尽有。画中我的脸宛若被活剥了一层皮,整张脸涂满红色,红漆像血一样流下来。在画的上方还用喷漆写着魔入二字。
环顾会场,几欲作呕。
血祭坛,这个词语唐突地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虽然四溅的红色只是喷漆不是鲜血,也没有其他令人联想到祭坛的要素,但为什么脑海里会冒出血祭坛三个字呢?
教室里只来了不到一半的学生。大伙都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我找到不二男的身姿,走到他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神失焦,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语。
“文化节……也是一种祭典……祭典本身就是供奉神佛或者祖先……选择特定的一天……沐浴更衣……献上贡品……或祈福……或慰灵……在此意义上……教室里呈现的一切和祭典相符……只是和祭拜神佛不同……这里祭拜的是恶魔……而贡品就是我们……这是恶魔的祭坛……”
我被他神神叨叨念着的祭坛吓了一跳,忙说:“清醒一点,别说怪话。”
“哦……哦。”
显而易见,他也受到了刺激。
“怎么搞成这样?”
不可思议的是文化节前一日的热火朝天。
虽说班级策划准备晚了,但因祸得福。午休过后,同学们不约而同地一个接一个凑到不二男身边。
“我是涂那张画吗?”
“我用记号笔把轮廓线描清楚一点。”
“铅笔削好了~”
“还有没有活了?”
可能是将放学后不二男默默劳作的身影看在眼里,于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惭愧。一声接一声的招呼让不二男一时不知所措。
我又相信“大团结”了。
而其中唯一缺席的是阿甘的身影。事实上,他一整天都不在。“没有什么比癌细胞不在更好的了,本来这事也不需要他。”不二男毫不避讳周围侃侃而谈。
一旁忧罗充和村山舞正不遗余力地打下手。舞睁着她那双倦意怠怠的大眼睛盯着图画,一面用吹风机将画吹干。由于是水彩,被热风一吹,颜料很快就干了。充则把吹干的画依次装在展板上挂起来。
布置完教室再一看,厉害了。全班师生的卡通肖像画排列在一起,十分壮观。虽然每个人的背景只是单纯的红、黄、蓝,但摆放在一起竟有了彩虹的质感,华丽得让人眼前一亮。文化节的作品总算——完成了。
然而此时我们每个人口中都在询问。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谁干的,那么过分!”不二男摇摇头,回答道:
“啊……那个,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说到时间,我一来班上就这样了。那说到为什么要干这件事——”
突然鸟新康子从旁边插了进来。“琢磨君,是你的关系吧。”
“我的?”
“是你啊。就因为你来之后,一切都变得奇怪了啊。文化节上周出这种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是,班上是有不良学生,但是我们学校总归是平静无争的。之后呢,你看看,看看这些涂鸦。太过分了,而且就你的画上涂得最严重,简直就是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做这些恶作剧的人绝对是讨厌你啊,所以才把我们班的作品全毁了。”
无言以对。
她恐怕说得对。拼命完成的画作被毁于一旦,我一想到不二男的感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沉默之中,不二男急忙对我说:
“这不关琢磨君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别在意。”
“对不起。我理解你的心情。”
除此之外,我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不一会儿,早会开始了。鸟新启太一抬眼看见教室的模样,目瞪口呆。
“怎么搞的,各位?”
他又看了一眼画作的惨状说道:
“简直是暴走族的涂鸦。哪位干的好事?”
为了给作品腾空间,教室桌椅全都搬到了走廊,全班同学只能站着。这时,鸟新康子向前一步,从人群中出来。
“我想是其他班上的人干的。是我第一个发现涂鸦的,今天一早来到学校时画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我是想赶在文化节开幕前最后再确认一次,所以今天来学校比较早,那时候就已经涂成这样了。因为昨晚放学时画还好好的,所以应该是今天有人比我来得更早,用喷漆糟蹋了画,应该是这样没错。”
班主任的耷拉眼浮出疑惑的神色。
“唔——这样一来,咱班的作品就没法展示了呢。”又一次全然不说重点。
康子语气激动地说:
“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我们那么努力,就因为这个人我们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