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应。头脑里当即浮现出Glenn的样子。若果真是他,那旁边那个壮实少年就是阿甘了吧。于是我试着开口:
“感觉其中一个少年的发型和王渕镇长的儿子很像呢。”
影屋点点头,接着道:
“我们调查出来了,这两位少年是王渕一也和木村修一。”
“Glenn和阿甘?”
“在学校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啊。”
如果警察问到了Glenn和阿甘,那就说明事发当晚他俩也在大门家附近。听说目击时间是九点,也在死亡推测时间之内。那院子里遗落的烟头,是不是Glenn和阿甘抽的呢?两个不良少年在作案之前,可能两人合抽一支烟壮胆,抽完将烟头扔在院子里,钻进玲的房间打倒她,砍头逃走。
对于少年犯罪来说,斩首这种超乎常识的行为也算不得过激。对他们来说,捅一刀和砍脖子没什么两样,只是花费工夫不同。结果他们见了血红了眼,趁势纠缠一名过路女人,威胁恐吓她。我小声念道:
“那个女人是谁啊?”
“还不清楚。说是个中年妇女,但也没那么肯定。听说都没看清楚她的脸。”
神秘女人……?
也许只是个路过的。但这个线索让我有种奇怪的牵挂。如果犯人不是Glenn他们,而是那个女的,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她干掉玲,逃了出去,却运气不好被这两个不良学生缠上?不对,这么思考还是太草率。总之是思维过多陷在事件本身之上,假说里的目击证词也太过模糊了。
我追问道:
“那两人应该看过那女人的样貌吧。”
“他们只是说‘捉弄了一个没见过的大妈’。”
想想也是意料中的答案。因为作恶捉弄,就算Glenn他俩知道对方姓名也不会供出来。
影屋又询问起别的事情。
“如果考虑……流窜犯作案,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可疑人员?”
“我可能在新闻里听说过,附近的县里出了个凶恶杀人犯,目前还在逃亡。”
我想起来了。有个十七岁无业的家伙,一路逃亡一路杀人。但他会来这座小镇吗?
“间秀和尚呢?”
刚说出口我又后悔了,我问得太多了。这话题由我问出来,感觉自己危险了。没办法,我只能一边顶着牧野视线逼人的疼痛,一边硬着头皮说下去。
“……不是还有种说法,说他是第一嫌疑人吗?”
“你说间秀?”
影屋收了收下巴。
“他坚决否认杀人。虽然他承认了和被害者的男女关系,也承认那一晚的性关系,但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杀人,还说什么‘贫僧归家时,大门仍存活,凶手随后入,决计不是我。’”
从那之后我一概不主动发问,只专注在回答上。当我勉强打起精神,即将绞尽脑汁之际,两位警察终于回去了。
解放了。
我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真烦人。
刑警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问题,我回答稍不一样,他们就立刻揪着不放。我体会到了“可能被刑警当作犯人”的恐惧。电视剧里的业余侦探们怎么就能气定神闲地面对刑警呢?这些侦探平时就是个上班族或者家庭主妇,怎么就能轻易地点燃对事件的求知欲?
对我来说固然想解开事件谜团:是谁杀了大门玲,为什么杀;为什么要砍头;大门松去哪里了;出现的恶魔纹章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疑问我都想弄清楚。而现在,我心里反而更想把这些丢掉不管。
但在这时,养母的惨状——无头尸体,还有残忍的切断面——每一次思索事件,头脑里就会自动重播当晚影像,浮现眼前。越想忘记,就越往脑袋里钻。
每当我持续思索,总有一种即将进入危险区域的感觉,潜意识也会阻止我继续下去。
人,趋吉避凶是种本能。极端点说,我现在就当这事不存在了。
没有杀人。
没见过无头尸。
所以不需要解谜,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存在。
你可以说我“逃避”,但你不能否认它有用。为了保持精神上的稳定平衡,时而逃避是必须的。不如意的校园生活、映入眼帘的猎奇事件、警察反复的精神拷问,我受够了。我只想休息,只想稍微让我裂开的神经休养一下,仅仅让我千疮百孔的心休憩一下。
所以——
我看到没有敬老日时我就惊呆了。
我只是想哪怕可以多休息一天,结果这个镇上连一天敬老日也没有。
明明是九月十五日,可学校也不放假。“没有敬老日能成吗?”
上学途中,听到没好气的我悻悻提问,不二男淡淡答道:“有什么不成的?我们学校是镇立中学,遵守镇上的习俗。镇上都没有敬老的习惯,那不还得上学嘛。”
“我敢说除了我们学校,其他学校学生今天没一个上学的。”
“又不是说大多数就一定对。镇上没有敬老日,所以学校也不放假。这就是正确的,清晰简单。”
“但触犯了相关法律法规啊。”
“又没听说学校被教委会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