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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从后方传来悄摸摸的对话。葬礼上说话,真是糟糕透顶。
但是更有问题的是对话内容。
……棺材里睡着的那位,好像被砍了头呢,被刀一样的东西唰地一下割了头颅。惨死啊。不可怕吗?大门家是被诅咒了啊。你想想。我妈妈和妹妹,不也是被砍头致死嘛。身首异处真干净啊,太狠了。看起来就像恶魔干的。这回的死者也是如此哦。同样的手法。那时的魔物还要杀人吗。又可能是谁把魔物,大门大造召唤出的怪物,给召回来了呢。那个魔物,在五年前将三个女人一下就虐杀了。这次又把巫女杀了。可怕啊可怕,真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是Glenn。
王渕一也像诅咒般嘀嘀咕咕,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像附上一层恶意的魔法。为什么没人阻止他呢?是周围的大人故意无视,还是他们正倾听Glenn明目张胆的坏话?
虽然我想回瞪Glenn一眼,但终究没能回头。倒不是我害怕他的目光,而是我已感觉到好几双眼睛正盯在我身上,令我如芒在背。这种不快让我想起剥魔仪式时乡民的目光。那一瞬间,那里所有的人都将含着恶意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如今我又感受到同样的气氛。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心情不好之时,诵经和敬香已结束。但Glenn的坏话并没有随间秀的诵经声停止。
接下来是出棺。我强忍着用自己完全麻痹的双脚站了起来,却不住地摇晃。众人见状快速从我身边移开,竟没有一人想要扶我。我和亲属一起抬起棺材,走向在院子里等候的灵车。参加葬礼的来客跟在我们身后。
一行人抬着棺材到达玄关门口时,事故发生了。Glenn大声地对王渕镇长说话。
“呐,老爹。”
王渕的脸上神色稍显怪异。不知怎的,忧罗、鸟新的脚步突然停下了,我撞上了前面的忧罗充。
Glenn不顾周围——毋宁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叫道:
“老爹唷,这个镇子是怎么了?你看,巫女被杀,大门玲又没收个弟子,那巫女行当岂不绝后了嘛,从今后就没人会剥魔仪式了。下次如果出现魔入,或者魔入从其他地方过来,那该怎么办呐。只能放着不管?因为任谁都束手无策啊。也就是说啊,这魔入以后要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这不是放纵恶魔是什么?能行吗?”
我真想无视他先把棺材抬走,但是出棺者的脚步就像黏在地面上一样动也不动。所有的人都在倾听Glenn的慷慨陈词。没有人怪罪他的冒犯,却有不少人向他投以理解的目光。如此奇怪的事态,何等疯狂。
Glenn向前一步,用更夸张的声音嚷道:
“巫女已经灭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禁要问谁干了此等好事。当然杀人的理由已经清楚了,就是畏惧剥魔的力量。也就是说巫女的存在让有的人不爽了。那只有魔入,是那家伙消灭了妨碍他的巫女。那么这个人是谁?”
Glenn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出来。尖尖的脸犹如昆虫,形如螳螂一般。而现在螳螂正高高举起自己的大刀。
“那家伙就是——”他伸出手指。
“就是你,如月琢磨。”
是你妈。
螳螂男又说道:
“此前,剥魔小屋失火了,这次女巫又被杀了。不觉得奇怪吗?就你小子来了之后,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都出来了。那我能不能这么想:不是你来了之后才有怪事,是这些怪事本就是你如月豚磨一手干的。就是说你放了火杀了人,对不对,你个魔入?”我也立刻回答他道:
“现在还在出棺,给我谨言慎行。”
Glenn依旧无动于衷,演说一样地振臂高呼:
“来,大家听我说,这人毫无疑问绝对是个魔入。烧了小屋的是他,养着会砍头杀人魔物的也是他,就跟大门大造一个样。就这样一个人能放任他不管吗?说起来过继,连他自己养母都敢残杀。那之后呢?还能作出什么妖?不过这个东西,肯定还会杀人的。之后人肯定会死得越来越多。大家说,能不能答应?!”
这种胡话没哪个大人会真心听进去。
我以为。
但好像在反驳我的推测,访客们向我刺来不可原谅的目光。他们的眼中明显带着憎恶,斜斜地盯着我。岂有此理,为什么我要受他们如此对待。我做了什么?而且他们讨厌的好像是在我身上还魂了的大门大造,我靠……和剥魔时一样。是敌人吗?这个镇上的人们都与我为敌吗?靠……不应该有这些混蛋的事情。但现如今投来的视线是什么?不奇怪吗?目前使我遭受非难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破坏了这场严肃葬礼的Glenn。
而且他指责我的点都那么荒唐。这一幕是多么荒唐啊……
正当精神重压就快要击垮我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人群走上前来,是差贺医生。
他用手指梳好落在前额的头发,指着Glenn。
“别不分场合地说话。现在是出棺,正在恭送死者安息,你还如此不敬。”
他抓住棺材尾部,说道:“好了,走吧。”
鸟新启太身子一颤,睁开眼,好像刚刚从催眠术中醒来。
“走吧,巡查。”
差贺又叫向忧罗。忧罗摇摇头。“啊……啊啊,对啊,走。”我们又开始缓缓前行。
我们沉默着走到户外,将棺材放上灵车。遗体由我和主事人一起护送。
火葬场的近前,是剥魔小屋烧剩的废墟,全烧光了。当灵车到达火葬场的时候,之前葬礼的参观者已经到来,有几辆车已经停在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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