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声大笑。
影片讲的是退休特工迪克对抗企图征服世界的兰卡将军的故事。
但看着看着就不在意剧情了。包括恶搞也是,有些梗不懂,但不妨碍它有趣。这种片子最适合舒解压力,正好助我逃开这难熬的气氛。
“莱斯利·尼尔森(Leslie Nielsen)。”
京香指着那个白发男主演说道:
“很像你们班的野口君有没有。都有滑稽演员气质。”
“我们班上有这号人啊。”
“你交到了朋友吗?”
“就神秘学研究部的几个人吧。”
“之前学校的朋友呢?”
“暂时都没联系了。”
“女朋友,有吗?”
“没。”
“嗯——这样啊。”
她看着电视里从悬崖边掉下去的人,又笑了。我也跟着笑起来。京香眼睛盯着电视,突然开口:
“小舞她呀,好像有男朋友了呢。”
“正常啊。她那么可爱,没什么不能谈的。”
“失落吗?”
“没有啊。对了,她男朋友是谁啊?”
“不知道呢。”
“是不二男君吗?”
“我觉得不是。”
又是个随口顺出的话题。
但我这时,可能应该多表现出一点兴趣吧。结合后续发生的事情,如果我当时接住了京香抛来的提示,可能有些事就有了不同的转机。但当时的我没有追问。
她继续道:
“你觉得我有没有男友呢?”
“如果小舞都有的话,你自然也有了。”
“没有呢。”
“这样吗。”
“放心了?”
“差不多。”
但我基本上也不关心别人的恋爱关系,就像可乐跑了气,回应越来越无趣。
甚至从某个方面说,我对自己的恋爱也不在意,哦不,“不在意”是我的口头禅,应该说至少在那方面极其晚熟,也没有向女孩表白或与其交往的经验。虽然被表白过,但我拒绝了,我对那些为了交往而迁就他人的女孩不感兴趣,这么说是挺自然的但也无奈,我还从未遇见过值得我委屈自己的女孩呢。
但我现在知道错了,应该要处过一段正经的恋爱攒点经验,不然和京香这样成熟点的女孩相处完全放不开。这种感觉就跟没拿到驾照加让你上F1方程赛,又或是连刹车都不知道在哪儿就让你上高速一个道理。总之没真正开过车,什么都是妄想。
时间将两人抛诸身后,一点点走远。“怎么办”变成“不管怎样也要”最后停在了“随便怎么着吧”。说不期待和京香有段甜蜜的进展那是不可能的,但周围一个神助攻都没有。今晚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吧,挺好。
电影结束了,银幕上滚动着下周预告,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好像是一部描写少年恋慕大他不少的成熟女人的电影。和京香一起看的话,这部好像要比《终极笑探》更合适。
她的目光依旧盯着电视。荧光灯下,她的波浪长发散出柔和的光泽。我的目光投向她的侧脸,沉醉在她高挺鼻梁和清新额头连成的曲线里。一瞬间,在她粉色樱唇之上,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京香说道:
“我该回去了哦。”
“你要回家?哦哦,都十一点了,但至少也得喝杯茶再走吧。你看我到现在才想起来,真不好意思。”
她笑了,对着手足无措不停道歉的我说道:
“那,我就等你的茶喽。”语气爽快地答应了。
我犹如火烧屁股般跑出屋,冲下楼。一楼漂浮的黑暗比往日更浓了。怎么回事,越往楼下异样感愈发强烈。一楼太黑了,黑到就算蝙蝠在身旁飞来飞去都察觉不到。总感觉现在和以往出现了不同。
我谨慎地注意着脚下地板一面前进,这时我闻到一股异臭。飘散在空气中的是……血腥味吗?
我停下脚步,环视四周。
房门虚掩,月光正从门缝里溢出来。那是养母的房间。
我被一种不祥预感囚住,走向漏着月光的地方。房门如同三小时前一样,微张着。
我朝里窥去。
床上是养母放肆的睡姿。从我这边看不清楚,但床上好像有些发黑?这时强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没错,气味是从房间里飘出来的。
摊上大事了。
我憋一口气,一把推开房门。双脚踏入屋内,顺手打开电灯。苍白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床上的颜色,不是黑,而是红。惨白的床单被猩红侵染了一半,是鲜血染红了它。血从养母头部汩汩流出……是头的部位,如今那里已被完全斩断。
头不见了。
她的身体连着手足,像个做工粗陋的大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