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害怕对方。而是我今天——正确来说是从前天晚上开始——我的情绪不好所致,好像被人一微就上头。别人把你当傻瓜,只有傻瓜才会当真。本就该绕开他们那帮人的,可是——
我又被他们领到那间空教室。
这次在教室里的只有两人,一个是Glenn,金发像针扎满头,怎么看那张脸都像螳螂。还有一个初三的是个软塌塌的高大男生,两眼间距异常地宽,嘴却很小,鼓着腮帮子,活像一只半人鱼,加上阿甘,敌人一共有三个。不过这次课桌摆放得很普通,不像上次那么魔幻,想来是没那么多人手布景吧。到底还是初中生,做事不彻底,做戏没全套。
Glenn依然那副口吻。“唷~魔入!”
好像是近墨者黑,我也啐了一句。
“唷~废物!一件事情从早到晚翻过来倒过去讲有意思?有本事说点新鲜的。”
“呵——口气不小啊初一的。最近蹦跶得挺欢啊。”
“我怎么了?”
“举世瞩目了,都敢放火了。”
“什么?”
“星期五晚上,你去看剥魔了吧,我就在现场看着你小子呢。之后我们都回去了,有人放了一把火,把剥魔小屋给点了。”
“我知道啊。”
“那当然了,因为根本就是你小子放的火嘛,你这个魔入!”他和养母说的一样,让我加倍愤怒。
“Glenn,给老子记清楚,老子叫如月琢磨。”
“至少先喊声Glenn学长吧,你个魔入。”
“对了Glenn,真不巧那把火不是我放的。”
“呸,说是你小子放的就是你小子放的。我都听说了,救火车是你小子喊来的。”
“你怎么听说的?”
“那点事可不就立刻传开了嘛。消防员不就是附近的小哥嘛。”
“这地方真可怕,人和人之间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不就是乡下嘛。说回你小子,剥魔结束后,救火车来之前,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当时在救助受伤的田城佑子,但现在还是不说比较好。“看星星啊。”
“放火啦!是你把小屋点着的。”
“你傻吗!如果我放火,我就不会叫救火车来啊。”
“后怕了嘛,这事常有。你小子犯罪一时爽,过后开始怂了,坐立不安了,于是自己打电话给消防站。真没种,有胆做没胆认的怂包多得是啊。”
“强词夺理。”
“我这儿还是很厉害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那座小屋被烧之前从没有过。那么神圣的场所被烧光,就是因为你小子来这里,就在你小子见识剥魔的那天。如果不是你小子放的火,又有谁呢?”
“我没有放火的理由。”
“理由吗?有~因为你是魔入,那当然命中注定要经受剥魔,自然对那间小屋恨之入骨。”
“那小屋又碍我什么事了?”
“当然碍事。呆呆的小琢磨以为把小屋毁了剥魔就做不成了,所以才点的火。还不明白嘛,纵火犯就是你小子。哦对了,之后你小子是不是还想把你老娘大门玲给杀了呀?”
“如果大门玲还活着,总还能再举行剥魔仪式。先烧小屋后灭巫女,你可以啊。”
“无聊,你的前提错得一塌糊涂。我根本没被附身。”
“附身了。”
“被什么?”
“恶魔。”
“恶魔?”
“对。”
Glenn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爷爷大门大造就被恶魔附身了,所以他孙子也被恶魔附身不奇怪吧。”
“奇怪啊,你说大造被恶魔附身本身就很怪啊。”
“那家伙被恶魔附身是没跑的。因为他啊……”Glenn的脸剧烈地扭曲起来。
“他,杀了三个人!”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种事我头一次听到。我看向Glenn的眼睛,回望的只有支离破碎的视线。他的态度是认真的,没有半点戏弄的样子。但我还是开口道:
“我祖父,杀了三个人?”
“对,那家伙残杀了三个人,一个是我的妈妈,另外两个是我的妹妹!”
这次轮到我语塞了。
不敢相信。但万一Glenn说的是真事,那他之所以针对我就是为他母亲和妹妹复仇。
我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说道:
“我没听说过祖父杀过人。倘若你家确实有人死于非命,可有证据指证是大门大造干的?”
“证据?那种手法除了魔物谁能做出来!我妈妈和妹妹是被看不见的恶魔一瞬间削掉了脑袋。”
Glenn咬牙切齿,以更加憎恶的视线盯着我。“刚才的神气劲呢,初一的。那种杀人手法是人类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