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圆形中心。我感觉进入了一个……魔法阵。而且像要在我头上施一些邪恶的魔法。
阿甘走出课桌圈,保镖似的站到初三学生身侧。
一排少年,五张臭脸。其中属正中男生长相最为凶暴。黄毛像针一样立着,面部狭长颧骨突出让人联想到螳螂,眼角上吊的一对招子,透出一股将猎物撕碎吃光的狠劲儿。
我面向那个黄毛。“你就是Glenn吗?”他咧嘴一笑。
“是啊。那,你就是如月琢磨吧。不过‘Glenn吗’,你这家伙还真不会说话,对前辈都直呼其名吗?我的名字,王渕一也。你可以叫我王渕学长。叫Glenn学长也行。”
“找我什么事?”
“初一小屁孩架子倒不小。”
“我手头还有事,有话快说。”
“你小子跟我想的一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明明自己是个魔入。”
“你们不也是小屁孩吗?还有我不是魔入。”Glenn没有接我的话茬,左右看了看。
“你们几个,要开始审判了啊,对如月琢磨的审判。不是女巫审判,是魔物审判。”
魔物审判?开什么玩笑。总之只是小孩子的玩笑吧。但这种压迫感是什么?面对他们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压力,不禁让我觉得自己正站在由课桌围成的法庭上,面对着真正威严的法官。
Glenn用狂暴但带着点严肃的口吻说道:“如月琢磨。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那么我来告诉你:因为看你不爽。”
“我操。”
情不自禁口吐脏话。看我不爽?呵,存心找碴是吧。果然不良到哪儿都一样,无论城市还是农村。
“那请你告诉我,我是哪里让你不爽了?”
“所有。”
“……我无话可说。”
“我对你的一切都不爽。尤其是你的名字,你自己念念。”
“如月琢磨。”
“就是这个。”
“就是哪个?我的名字怎么你了?”
“就是这个——如月。不觉得别扭吗?你为什么要姓如月?你真正应该叫大门琢磨。你成了人家养子就应该改姓大门,为什么要藏头藏脑?”
我犯得着跟你们这帮人讲述我不舍如月的理由吗?Glenn也好阿甘也好,你们能理解父子之间真正微妙的情感吗,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认识“理解”二字是个啥。“我没有隐瞒。”
“那你改姓大门啊,理所当然啊。”
“但是——”
“啊~我懂了我懂了!”
他挥舞着双手,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当然要隐瞒,因为你身上流着魔入的血啊,可不能污染大门家的血脉哦,要脸不要脸!”
“什么要不要脸,我问过了,我家一直做剥魔仪式。”
“剥魔!不是一个东西好吗。做剥魔仪式的人能让魔物上身?连自己身上的魔物都驱不走,怎么给别人驱邪?还有最基本的,普通人做不了剥魔。那活儿没有点怪物气力,是绝对不行的。”讲是讲得通,可——
“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屁咧,大门大造家孙子怎么可能普通。那家伙是被货真价实的魔物上身了的。”
“是……这样吗?”
第一次涌上来兴趣。有关祖父的话题,在这两星期里我和养母或祖母都不曾提及。我竭尽全力将话头集中在自己身上,对故人之事则能避就避。
我提起精神问道:
“那我祖父是被什么魔物附身了?”Glenn扬起两边的嘴角道:
“恶魔。”
眼神依旧锐利,猎物上钩的笑容浮现在嘴边。这时的Glenn反倒像个恶魔。
我有点慌,问道:
“……恶魔。不是狐仙或者狸猫?”
“你是看不起谁?恶魔啊恶魔,devil、demon,这是恶魔。你是恶魔附身者的孙子,绝对也被诅咒了。这事传得你亲爹,还有全村人都知道。你就是个魔入,就因为你来了,这个镇也发生了坏事。”
“你骗人。”
“骗人?大家可都说发生过恶魔作祟。因为大门琢磨被附身的缘故。”
“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你就是被恶魔附身了。”他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投吧,有罪!由于如月琢磨被恶魔附身,有罪。你们就这么投!”
“有罪!”阿甘大声地附和道。
桌上的四人依次叫嚣着“有罪!”。抵抗已经无济于事了。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结论。这时我能理解中世纪那些被带去接受女巫审判的女子的心情了。
我盯着Glenn。
“你们想把我怎样?”他的目光迷失在半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