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的三场比赛中遇到的对手,都是拥有相应实力的强者。
然而还不够。尽管知道这对努力不懈的对手来说极其失礼,但他们的实力还不够让杜班感到满足。
(并不是他们弱,只是我很强。这种事我明白。我清楚得很。可是……)
撇开那些玩闹般的打架不谈,杜班在认真的比试中从未输过。所以他才会是勇者候补,倒不如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会对这个以前从未在意的事实感到疑问,完全是因为与一个人类交手的关系。
(那家伙很强啊……)
微不足道的无毛者男人。艾德的拳头并非最重,也绝非最快。但那种奇妙的胜负感与魄力,却让杜班睽违已久地感受到有种会输的感觉。
当然,杜班还是没输。他确实取得胜利,并未因为当成消遣就留下败绩,但毋庸置疑的是,那场战斗比起先前的三战更让他热血沸腾。
(哈!比无毛者还没骨气的勇者候补,一点也不好笑。算了,下一个对手应该就不一样了。)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耀眼的光芒。想起在那里等待的对手,杜班凶恶地露齿而笑。在那里等待的毫无疑问是个强者。光是在附近观战就能知道,他跟其他几个窝囊废是不同层次的战士。
(沃夫吗……没想到那小不点居然那么强。)
「哈哈哈……」
杜班的嘴里不知不觉流泄出笑声。他浑身充满力量,肌肉紧绷到甚至彷佛会嘎滋作响。
「好极了。就是该这样!既然要决定谁是最强的勇者,不打倒自己认为是最强的对手就没意义了!」
欺凌弱者而得来的头衔毫无价值。战胜强者才能让勇者两字真正闪耀。
身体状况万无一失。状态绝佳到反而让人不安。
斗志全开。自从小时候头一次外出打猎的前一晚以来,他就不曾感到如此跃跃欲试。在这样一切完美的情况下……杜班却停下脚步,对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外人发话:
「所以呢?你是谁?有事找我?」
「初次见面,杜班大人。久仰您的大名……哎呀,百闻不如一见。先前的三场战斗,真是精采绝伦。」
这名拉低外套帽缘的男人抬起头,对怒瞪着自己的杜班说道。他脸上皱纹很深,但这并非因为他是老人,而是因为他是那种类型的兽尼亚。
「哈!痛揍那几个废物的比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是为了讲这种无聊的话才拦住我的吗?」
「哈哈哈,岂敢岂敢。像我这样的人哪有办法拦住杜班大人呢?」
「那你就默默滚蛋吧。我刚才心情绝佳,所以放你一马。不过现在我现在心情超差。你要是继续啰嗦下去的话──唔!?」
杜班张开手伸出利爪威胁对方,却瞬间停止了动作。因为男人从怀中取出之物,让他有强烈的熟悉感。
「……你这混蛋,是从哪里弄来那东西的?」
男人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便宜的红花饰品。那是自己在妹妹五岁生日时送的礼物,早已变得陈旧且不再适合配戴,但妹妹仍然视若珍宝,所以他绝不可能认错。
「哎呀,请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只是在路上捡到的。嗯,失主肯定在找这个吧。因为今天是决赛,所以她好像充满干劲地要戴上这个前来加油呢。」
「!?」
杜班反射性地抬起手臂,但在打中对方之前停了下来。因为那男人把花饰握在手里,悄然无声地伸向他。
「非常明智的判断。如果我把这东西捏坏的话,肯定会演变成一场悲伤的重逢吧。」
「……啧,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一个微不足道且极其简单的请求。希望杜班大人能输掉下一场比赛。」
「!」
「噫!?」
杜班在感情的驱使下,狠狠挥拳殴向男人脸旁的墙壁。坚固的石壁上出现一道裂缝,即使是那男人也不禁发出悲鸣,面容抽搐。
「叫我输……?你是打算玷污沃夫与我的这场对决吗!?」
「没、没错。我不在乎什么战士的矜持。为了比那种东西更重要的事物,我愿意不惜任何手段。」
「居然说是……那种东西……!」
杜班内心的怒火濒临爆发,但他把这一切都封在自己的拳头里。唯有那个红色花饰抑制了他的激情……不久杜班深吐一口气,用有如死鱼般混浊的眼睛凝视着男人。
「我懂了。只要我输掉就好了吗?」
「很高兴您能够理解。不过,太过刻意输掉的话我们也会很困扰。请您先表演出势均力敌的战况……嗯,如果可以的话,激战到最后一刻再输掉如何?因为沃夫大人变得比我们想像得还强,只要稍微制造一点破绽,您就能自然地输掉了吧?」
「是啊……也就是说,那个小不点不晓得这件事吗?」
「当然。正因为他是无法理解这种策略的人,我们才会在背后行动。」
「……这样啊。」
那对杜班来说是一个小小的救赎。无论是热血激战还是勇者称号,跟妹妹的性命相比起来都毫无价值。但是,让自己满怀期待的对手要是变成无可救药的无聊家伙,那实在太悲伤了。
(不过,这样啊。如果说那家伙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