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三百名兔子,为什么每人发现呢?」幽鬼继续发问。「既然都参加十次了,脸应该勉强认得出来的吧。」
「认不出来哦。」伽罗露出讥讽的笑容。「因为,每一次,我都将所有人杀掉了。」
「……你说什么?」
幽鬼瞪大眼睛。「啊,也不是,只有第二次不同。」她修改了自己的说辞。
「我只让萌黄活了下来。毕竟她可是个好孩子。」
萌黄,是敌方领队的名字。恐怕,也就是那个〈树桩〉的名字。「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大概见过。」
「唉。怎么说,她还好吗?」
「她死了。」
幽鬼没有说是自己杀掉的。「为什么要闹到这种地步?」幽鬼继续发问。
「为什么,每次游戏都要杀了所有人?游戏应该没有那种必要性吧。这次不也是吗,只用认准〈树桩〉不就好了吗?还是因为萌黄在〈树桩〉阵营?所以才出手相助吗?」
「并不是。」
「那就是对应杀人的数量能拿到更多的赏金吗?」
「非也。」
「那为什么啊。你以为杀了一百万个人就能成为英雄吗?」
「所以说啊,我想要这件衣服啦。」
伽罗扯了扯无袖连衣裙的衣襟。
「想要完完整整拿到手,就必须在不伤害本人的情况下操作吧?可是呢,就是说啊,这比我想象得要难。折腾我折腾得厉害啊……慢慢的我就生气了。」
幽鬼皱起了眉头。「生气……所以?」
「到此结束。」
不明所以。「我看不出这和杀人行径有什么关联。」她问道,
「哼。」
伽罗嗤笑了一声。
「是嘛。」
然后,她撇了幽鬼一眼。
仅此而已。
幽鬼感觉连脚趾尖都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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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内心都冻结了,连灵魂都冻结了。血仿佛从某处被抽走了,身体立刻冷却下来,为了抵消这一点脑袋发热起来。CPU超载。自己就像变成了有六个眼睛一样,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中。兔子所处的大房间。森林中的仿造物。倒扣在地上的狸猫吉祥物。白士的遗体。由于见惯了便没太注意的、这满是尸体的、房间内的光景。而在其中有着一个杀人魔,就像在自家的客厅里那样,靠着墙壁放松着。她抱腿而坐。刘海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眸。〈用眼睛杀人〉这句惯用语忽然浮现在幽鬼的脑海中,她曾听别人吐槽过这并非字面意思。
气氛改变了。
一瞬间,便蔓延起相互厮杀的氛围。
「你不明白吗?」
伽罗轻轻摇动着身子,站了起来。
她那标志性的伽罗色头发摇摆着。
「真的不明白吗?既然是玩游戏,就总会有杀人的机会吧?就算不杀人,你也有过拿其他人、或者其他东西发脾气的经历吧?这样你应该是明白的。」
杀人魔挪动了脚步。
而相对的,幽鬼的脚却一动不动。
「就算杀了人,心情也不会好起来。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不明所以,这样在愤怒自然消退前就可以熬过去了。和喝酒来掩盖对未来的忧虑一样。不管杀了多少人,根本问题都无从解决。」
伽罗又瞥了幽鬼一眼。
然后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就是那个啊。」
「就是那种眼神。你也好别人也好,一说到杀人魔你们就不会正眼看我,这让我相当烦躁啊。要我来说的话,是大家把我塑造成杀人魔的。只能认为是你们故意让我想要去杀人。在我过去的经历中,还真没有哪怕一个打心底想杀掉的人。是环境造就了我。不想死的话,像萌黄那样摆正态度不就好了嘛。」
伽罗把手伸进口袋,快速地掏出来东西。
她的手里握着竹叶。
「你不知道不就好啦,真是的。」
说着,伽罗以可以用毫无顾忌来形容的速度走了过来。
幽鬼反复、反复、反复命令着自己的脚。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弹不得。甚至连动的迹象都没有。
既然自己无法动弹,就只能让她停下脚步。「——那种。」
「那种迁怒的方式算什么!你是说那个人会输给你吗!」
幽鬼口中的〈那个人〉,并没有表达出所指的人就是白士,「哈。」伽罗毫不在意地回道。
「不是显而易见么,这种事。」
「那个是参加了九十六回游戏、资历最深的玩家啊!那——」
「很弱哦?」
十分干脆地、
从杀人魔的嘴中说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