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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红野预期的那样,钥匙来到桃乃手里。在圆锯发出的刺耳声中,隐约可以听到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
幽鬼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情况相当不妙。两次的争抢,浪费了时间。从幽鬼的视角来看,圆锯移动至何种程度不得而知,但要达到正经的游戏平衡,便无法达成全员存活的结局吧。有人会死掉。在金子和青井间,又或者她们俩都会死掉。事已至此,幽鬼已经不打算出声了。只能默默交给当事人们处理。
虽然看并不意味着未来会变好,但,幽鬼的视线还是无法离开墙缝。<见证吧>此等并非值得称赞的感情。但也不是<值得一看>这种看热闹的心态。其中不过是,<无法移开视线>这般无法进一步细分的向心力。
或许,这个游戏的<观众>亦是同种心情。
就结论而言,并没有产生争执。
本来一直只是用手指接触的墙缝间,突然有一只手腕伸了进去。
岂止是手腕,甚至都伸至了前臂的中间部位。这只手穿过间隙,直指对侧桃乃所处的区域。
是金子的手臂。
对此,幽鬼很快就清楚了。但他不知道手臂伸进来的理由。距离太奇怪了,不应有这般余裕。就算是红野也达不到这种能力。一只手被固定在墙上的金子,不可能将另一边的胳膊伸到这个位置。幽鬼顿悟,恐怕她——
接着她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幽鬼能确定两件事,一是那只手握着从桃乃那里直接接过的钥匙串,再是墙缝间擦过的钥匙串所发出的哐零的声音。
金子的房间就在幽鬼隔壁,因此幽鬼将耳朵贴在墙上。大概是真没时间了吧,咔嚓咔嚓,心神不安试着钥匙地声音传到幽鬼耳朵里。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幽鬼一心祈祷。虽然都交给了当事人们,但希望她们能够活下去的心情并没有改变。幽鬼很想和说话,但并没有出声。因为她并不想因此消耗金子的注意力。幽鬼将担心的情绪留在心中,等待着时机。与幽鬼解开手铐那时所听到的一样的、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以及,放置钥匙串的远去的金属音,接着——
接着——
传来了轻轻的敲墙声。
「——咳。」
声音很微弱。但是听得很清楚。那表示着墙对侧之人的自由意志。意味着金子存活了下来。
幽鬼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
「啊——」
那是。
「啊啊啊啊!! 啊啊※※※※※※※※※※※※※※※※※※啊※※※※※!! ※※※※※※!! ※※※※※※※※※※※※※※※※※※※※※※!! ※※※※※※※※※※啊※!! ※※※啊※※※※※※※※※※※※※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大家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这也难怪。因为她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出过声。这女孩别说是叫喊声了,连能音量足以听到的声音,幽鬼她们都还是第一次听见吧。
沉默寡言的女仆、青井。
那是她难得发出的,一生唯有一次的、竭尽全力的嘶吼。
(12/23)
声音停止了。
就像刚走出游戏厅一般,耳侧倾诉着寂寞。
达成要求后,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是游戏道具收起的声音。升起的墙壁回归于地面,六乘三,共计十八个圆锯也收回于天花板。未被收回的,只有幽鬼为了传递钥匙而拆下的墙壁的一部分。三角形的房间恢复至六边形,靠在墙上的幽鬼倒了下去。
还有一个人也倒了下去。
是在墙另一侧的金子。
幽鬼坐起身,看着金子。她保持着趴倒的姿势,微微颤抖着。大概,是在哭吧。她以一定的节奏起伏着,这行为难以判断是在出声、吐气、还是痉挛。大概是被圆锯擦到过,女仆装多处、以及那一头金色秀发的一部分皆有损伤。
此外,她的右手腕没有前端。
手腕的前端掉在了墙壁附近。也就是刚才机关的位置。金子她,切断了自己的手腕。想要脱离手铐,这是最为简单的方法。
当然,人的身体并非塑料模型,不是想切断就能马上切断的。实施这一行动的并非金子,而是那副手铐。手铐在控制杆上下移动的同时,还有松紧程度变化的功能。往上变紧,往下变松。幽鬼推测,如果移动到最上面,就会将手臂切断。这才是这个游戏准备的标答。在其他玩家指尖瞄准钥匙的时候,有勇气切断自己的一只手,进而全力去拿钥匙,做出如此行动的人存活了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是一场追求不惜牺牲之心的游戏。
正因为放弃了无伤生还的念头,金子才活了下来。
她的身体在颤抖,一定,不是因为疼痛。
「对不起。」
她轻声说道,传到了近旁的幽鬼耳中。不止一次,而是不定期地、每当心情激动的时候,便会倾吐而出。
就像取代了青井一般,她的声音很小。
而至于青井,则是在相当于金子邻侧的房间里——<存在着>。
「什……什么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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