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采访中,连至今为止的交往中都没有表露出的纠结……。
若是如此,比起独自一人在警察厅的十七层,过着没有窗户的窗边族生活,以前的现役时代,对叔叔而言才更加地狱吗?
当然中的当然。理所的当然。
被这样断定……,无论做什么,都只会用减法来评价。
难道说父亲……,怪盗弗拉努尔,就是为了这点,才故意被年轻的东寻坊警部抓捕吗?为了摘下前途有望的对手的嫩芽。真有可能。父亲就是这种人。身为亲友,装作在分担叔叔的苦恼,背地里肯定在偷笑。
「……那,为何要继续呢?」
小波烈纳闷地问道。
我感觉她好像在无意中往前倾了一下……,为了防止她就此滑落,我为了跟这个动作保持一致,也稍稍前倾身子。我可真是个殷勤款待的人质啊。
「现在也像这样,来到了这种偏僻的海底。既然一度证明了你能做到,那不就行了吗。Happy-go-lucky……,那样不就行了吗。去继续面对下一项挑战不就好了吗。没有继续证明能做到的必要。」
「也是呢。就跟你没有杀死道足君的必要一样。」
「…………」
「既然你已经让人觉得当然能杀人,当然会杀人了,那再去杀人也就没有意义了……,是吧?如果杀一个跟杀两个一样的话,只杀一个不也行吗?」
该放弃继续杀人了吧。
已经不会再动摇你的评价了。
你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个杀人犯了。
「你是个没有合理怀疑余地的犯人。我不觉得你杀不了人。」
「……跟个傻瓜一样。怎么,你是在说服我吗?明明这里又不是在悬崖上,而是在海底……,原本我就没有杀意,也没有绑为人质的意思。」
一边说着闹别扭般的发言,环在我脖子上的小波烈的手臂的力气,也明显放松了下来。是因为古老又落后于时代的说服剧,削弱了年轻人的气势吗……,还是说,尽管很微弱,但还是刺中了呢。
这句话不是为了削弱气势,而是为了刺中内心深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继续证明?为什么要继续证明你能做到……,或者说你做不到的事呢?把一生献给这种事上。糟蹋了自己的生涯,在我这样子的孩子眼里,既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也只会把你当作成个愚蠢的老顽固。」
这句话比称为老头还更伤人,但也是个很有道理的疑问。因为也可以这么说……,东寻坊警部的警察人生的大半,都被怪盗弗拉努尔盗走了。虽说没有学生,但在立场上是大学老师的小波烈眼中,他是最高最恶的反面教师。
「是啊。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无可救药了。正因如此,无论是能做到还是做不到,这种事早就不去思考了。毕竟我又不是名侦探,也并非数学家……,证明什么的怎样都好啦。需要的只有证据,然后就是司法制度的问题了。所以说,我才继续追逐怪盗弗拉努尔。」
叔叔这样说道。
也许他并不只在对小波烈说,也是在对我说……,也许他是通过我,在对我的父亲说。
或者说在对大犯罪者说。
我原以为肯定会听见满含无私的正义感的话,但并非如此。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老练的刑警,说出来的却是极度个人,但又燃情的一句话:
「为了把我无法挽回的人生,给夺回来。把被怪盗弗拉努尔偷走的人生夺回来。」
言下之意是在拒绝返却吗。
4
「我放弃了,徒野。之后就交给你吧。」
虽然无法确定叔叔的话到底有几分奏效,但至少被三位警察包围,被枪所指,被名侦探慎重地当作犯人对待,小波烈在这之后便轻易地投降了。没有折断我的颈骨,从背上下来了。
「干得漂亮。」
对于这样评价的东寻坊叔叔,犯人方面提出的要求非要说有的话就一个——「不要对我进行精神鉴定」……,说实话,我刚把心放下来,接着虎春花就说她放弃了……,唉?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这件事。犯了这么大个失误,身为名侦探的我再怎么说,也要反省个三天。」
虽然我很想说如果要使用反省这个词的话应该要持续得更长期才对,但这个先暂且不提吧……,不,那也就是说,她放弃了侦探对决吗?
「对。这场对决就作废吧。」
「输掉的人要成为赢家的奴隶,这么深刻的对决,就这样随意的废弃掉了吗……」
这当然是我所希望的,但关于第一起杀人事件还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呢,名侦探就撒手不干了吗?
「没错。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不是怪盗弗拉努尔的专家吗?给我解决掉这起事件吧,徒野。」
怪盗弗拉努尔的专家是叔叔……,我连盯梢记者都说不上。而这位叔叔,也因为有位杀人犯,而且是十八岁的杀人犯投降了,而一时间不得不专注在那边。公平来讲,初动搜查完全失败了……,因为可以说成是在一起杀人事件的搜查中,让完全不同的另一起杀人事件发生了。在某种意义下,这比连环杀人还要糟。
不管之前状况恶化到什么地步,都没下达过解开的指令,但现在的事态已经发展到把跟禁止出入的名侦探铐在一起的手铐解开,需要动员待叶椎的程度了。
因此,我和总算是摆脱了手铐的虎春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