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规则上来讲,作为捐献者能提供骨髓的,也要等到二十岁之后。虽然医学上的事我不是太懂,但这种是决定好了的。不能允许跳级……,才对。
「为了让从十五岁开始都成为可能,才实验了新的术式。好像是考虑到,如果能更手续简单地,不入院也不全麻地,让捐献者的负担最小化,至少能让类似献血一样提供骨髓的话,这种方法一旦确立,就能拯救更多的患者。」
叔叔接着罠鸣的话说道。看起来是觉得让部下独自作说明,负担太过沉重了吧。这是只能让肉亲尝试的,秘密的治疗实验……,不,也可以说成是人体实验吧。既然把自己自身当作实验体的医学家不在少数的话,那么把家人当作实验体的医学生也不是稀有的存在。
「然后失败了。由于这场失败无法被隐瞒,被职场追责,土块教授才和他女儿一起,重回乙姬岛海底大学的样子。」
隐瞒不是可以说成是成功了吗。
证据不充分的不起诉……,尽管用在这所军事设施里培养出来的技术在地面上尽情发挥作用,但最终还是逃回了龙宫城。
动机美丽的行动才最坏。他的所作所为,是可能让骨髓捐献者反而减少的蛮行。只能说成是用异端的技术来催促成果。虽然说不定不是犯罪者,但无论如何也不觉得他无辜。想都别想。
回过头来看,临床是本职而研究不是本职,他也说过类似的话……,那居然不是在谦虚。
自然,单从情绪角度来否定也很极端。别说什么骨髓移植,甚至是输血,都是直到变得安全为止都很危险的行为。医学正是在合法或超越法律下,同意或其他下,在某些牺牲下才得以成立。
不过,尽管这么说……。
没有使用轮椅,也是因为自战前就存在的这所海底大学,离无障碍出行相去甚远……,不,远不止这个理由吧。
「是呢,道足君。实际上,那孩子黏着父亲,看起来并不是装的。」
「明明被父亲放上实验台,被父亲弄得下半身不遂?」
「虽然对你而言会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让我难受的,说不定是没有察觉到这点的罪恶感。因为我才是最知晓亲子关系中枝枝叶叶的人吧。
比如妹妹。徒野风乃。
知道父亲是犯罪者后受到冲击的她的精神退行到了五岁,也许这是因为单纯的绝望,但与此同时,也可以被诊断为是为了继续爱着父亲,才把时间回溯到相遇前。和放弃爱的我或者逃走的弟弟不同,可以说只有她还在继续面对着父亲。
「虽然应该本来就是个聪明孩子,但这场手术的失败,和智力飞跃般的成长之间也许也有关系。」
「有失必有得吗?你这种思考方式不太可喜呢。」
这说的就是我的妹妹。由于失去了记忆或自我,让大脑资源空了许多,才获得了天才般的数学才能……,但尽管怎么说,要因此对身为犯罪者的父亲感恩戴德的话,还是太不合理了吧。
「我姑且确认一下,叔叔你在事前并不知情对吧?和无理数的双重人格不同,尽管不需要刻意隐瞒,但这也不是要提前进行说明的事吧……」
「是啊。十五年前在这里相遇的时候,土块教授连他有个女儿的事都没讲。」
「若是如此的话为何会在现在突然相告呢?和无理数的二重人格不同,不阐明秘密的话也不会威胁到性命才对……」
也不对吧。
如果杀人犯想要利用致癌物质杀光大学关系人士的话,那么下一个被盯上的目标不是初代校长的亡灵,而是小波烈的可能性也绝对不低。除了下半身不遂以外,她还是最年幼的女孩子。
所以说她也要寻求保护……。
「保护的话他会常时和女儿在一起的,土块教授是这样主动承担下来的。不是如此,而是土块教授察觉到我们在进行怪盗弗拉努尔藏身于教职员工中的搜查,为了阐述女儿的无罪,才开口的。就跟刚刚这边的名侦探说的一样,他想让我们明白,他家的孩子不是会杀人的类型……,怎么说呢,他很拼命地在说。」
也可以说成是竭尽全力得不能再竭尽全力了吧。虽然很难具体想象出那位飒爽初老的教授,拼命诉说的模样……,可父亲为了女儿,就是什么都会做的吧。
却一边又把女儿送上了实验台?
这就是他的赎罪吗。前途无望后回到龙宫城,安静度过余生吗。
「不寻求自己的无罪而寻求女儿的无罪,这就是父亲呢。不过就算不这么做,对我而言都是初步的推理罢了。」
「这次是我输了,虎春花。」
「那这就意味着你甘愿成为我的奴隶了咯?」
还作数啊,这种比试。
不,关于赌约的话题我既不想在叔叔面前谈论,而且这个和那个又是两码事。我们明明赌的是能否抓到怪盗弗拉努尔才对。这之后发生了杀人事件,整件事就变得稀里糊涂的了……。
「我只在这里讲,如果把土金助教排除在嫌疑人名单之外的话,又会如何呢?说实话,状况没有太大的转变。」
本来单凭是个孩子的这个理由就足以让她不受太多怀疑了,罠鸣这样说道。从性格上来讲,他也不是非常追求『意外的真相』那种类型的人……,至少贯彻推理小说的思路的话,替换掉土金波烈的怪盗弗拉努尔,装作无法走路的推理也是有可能的……。
不,既然比起任何人都要有推理范的名侦探都是这样判断的话,那就应该比起医生的结论更值得信赖吧。即便是无论男女老少谁都能化装,但也应该有个限度。即使表面上能足够相似,但跟生理反应上比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