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二章 徒野散步

  「你这不是很懂我嘛,徒野。我确实兴奋难忍,就像鸣门海峡一样。我的忍耐也是有界限的。」

  我努力按耐住想要说出你哪有在忍耐的心情,耐心等待虎春花的下文。

  所幸,名侦探没有再装模作样地拖延现在能得出的排除法的结果。

  「土金波烈。」

  她说道。

  「只有那孩子无法杀人。连回收尸体都做不到。」

  「……因为她是个孩子?」

  不算意外。在本就不像犯人的这个层面上讲。但是,尽管怎么说,也无法毫无理由地就接受。身为孩子可成不了理由。少年犯什么的,不仅在推理小说中,还泛滥在这世上。更何况小波烈是天才少女。

  天才到初代校长都想进入她的脑子……,能否这样来思考呢?梦想着校长席位的小波烈,杀害了第一候补的乙姬岛副校长……,为了提高自己的顺位。且不论是否想要那个亡灵寄生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如果是研究者的话,有这样的思考反而不会不可思议。以自身为实验对象的医学者,不在少数。

  「不是因为是个孩子。而是附随(?USUI)。」

  「哦,之前也说过的。依存父亲的女儿会始终附随(FUSUI)爸爸……,总觉得你这说法是在兜圈子。看见那样的公主抱之后还说出这种话来,确实也是按照你的气量会说的话。」

  「下半身不遂(BUSUI)哟,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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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然无语也是理所当然,甚至没被她轻蔑都是不可思议。毕竟连我自己都无法容忍自己。

  我哪知道,的这个借口也无法通用。

  她从房间里离开之时也一直抱着父亲,那件像宝宝衣服一样的连衣裤,也能看成是为了看护方便的设计。在进行搜家的时候,也许能从房间的样式来作此判断。

  不仅如此,我还把她的奇行当作单纯的个性。只看作为溺爱父亲的女儿,和溺爱女儿的父亲。

  我原以为他们就是很有趣的人。

  这么想着,我从残酷的现实中逃开了目光。这和在儿童虐待的文件上签名时,附近的住民说着『孩子就是会自己弄伤自己的存在啦』而逃避是一样的。

  「叔叔你是知道的……对吧?因为你对这二人进行了例行询问……」

  如果在这句话中听出了类似责怪的含义,那这除了转移责任以外什么都不是。因为像是有理数的双重人格,如果将其看作为是精神类疾病的话,如果不是本人的希望,我也是不能将其公开的。如果把最为私密的既往史告诉了本来就不是搜查人士,还是记者的我的话,那就甚至不能称为是违反保密义务了。而是违背人伦。

  「是的。我们得知这件事,是在名侦探最初暗示过后的例行询问上。」

  东寻坊警部老实地点头。

  罠鸣也是如此……。而因为和名侦探铐在一起,未能在例行询问中同席的待叶椎则像是初次听闻一样,未加掩饰地满脸震惊。

  我真的很羡慕她的直率。

  我现在如此的难堪,也是暗自认为她是『可怜的孩子』的证据。

  「大概是后天的下半身不遂。因为我也无法从她的体格来判断。所以可以的话,东寻坊,罠鸣,能告诉我们吗?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她的身体才成了无法杀人的样子。」

  你我就一点都不羡慕。

  不,我也没有资格,去指责她缺乏同情心的发言。因为至少虎春花注意到了,而且之前没有在小波烈面前露出这种态度。到此为止都在保守秘密,不是名侦探风格的装模作样,也不是为了给予我机会,而是尊重敏感纤细的隐私。

  笨蛋的就我一个吗。

  「我只在这里讲。」

  担当说明工作的是罠鸣。他的内心活动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推量。无论是从我的角度来看,还是从任何角度来看。

  「脊髓损伤。不是由于事故,而是她父亲亲手进行的手术的失败导致的……,换言之就是医疗事故吧。」

  「医疗事故……?」

  犯错误这个词在我脑内闪过。因为证据不充分而无法立案的嫌疑人,在这所大学的教职员工之中……,但是,我没往这方面想过。技艺精湛得能扰乱术后生存率的土块教授居然会发生医疗事故?而且对象是自己女儿?

  「儿童癌症……,也不是吧。从年龄上讲……,像是在第二性征期过了之后才发生的……,是在去除脊背附近的癌时,土块教授伤到了重要的神经吗?亲生女儿的?」

  再怎么说是位技艺精湛的医生,基本上还是会回避给血亲做手术的吧……,还是说正是因此土块教授才会失败吗?

  对女儿的溺爱,也是因为内疚吗?

  「错了。她没有患过癌。」

  「……?可是,土块教授是癌症手术的权威……,那个,不,怎么……」

  我有些焦躁不安。就像是在大脑在拒绝思考一样。但也不允许再把目光从事实上挪开了。

  那就是真实。或者说死与现实。

  「难道说……,是骨髓采取吗?在未成年的身体上?」

  确实那要穿刺腰骨。不过,这种手术应该没有这种半身不遂的风险才对。当然既然是手术,就没有零风险……,说到底,我也有登记在骨髓银行里,但那是十八岁的时候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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