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超级乳母,不算父子吵架这类的事,她总不能预测出我会成为返却怪盗吧。
太过神格化了。
而且,在我和父亲之间进行究极选择的话,艳姐姐毫无疑问会选择父亲。知道自己所教的技术被用在摧毁父亲的事业上,艳姐姐或许也不会觉得这值得骄傲……,虽然这么一想就让我有些小忧郁,但现在可不是注入镇静剂,沉溺于寂静中的场合。
这里可是没有比它还要沉的海底。
我等到叔叔和罠鸣巡警入睡之后,以不被察觉的脚步悄悄溜出客人休息室,往金库走去……,虽然说的很简单,但实际上确实很简单所以没办法。我不能违反感觉,把这件事说得很伟大一样。这么做的话就是说谎了。虽说满嘴谎话是怪盗的开始,但我还是尽可能不想说谎。
不过嘛,如果这二位交替通宵守夜的话,那要盗取他们的目光就近乎不可能了,不过终究在为了观察情况而在这片海底进行的例行询问工作、探听情报以及巡回巡逻这些不得了的工作完成之后,整个人都比较接近省电状态了,所以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抽身而起而不吵醒他们,跟普通的起床往外走没多大区别。如果必要的话,我还更想要对隔壁的虎春花加以警戒。
这里就信任待叶椎小姐吧。
在杂谈中跟叔叔打听到,待叶椎巡警在逮捕术方面,似乎是四国大会年轻部门里的第一名。虽说有这么个大会就足够让我惊讶了,但怪不得她会用手铐铐上虎春花。还是把她认为是一位手铐大师为好。
话说回来,至于从广岛县警里被派遣过来的罠鸣巡警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仍持保留意见。因为共处一室,所以稍微聊了一会,但在寡默的气氛下,他并没有给我带来类似待叶椎巡警的那种古怪的第一印象。第一人称也是普通的『我』。
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他那里提前打听到过去怪盗弗拉努尔在广岛犯事的具体内容……,不过放在明天早上问也没关系吧。在事件发生之后,这个质问应该会变得很自然。在我的预想中的话。
打开连接房间的门,我朝着隔壁,然后是隔壁的隔壁移动。一边想象着乙姬岛海底大学的示意图……,虽然有就算对面有门铃也能在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打开的自信,但姑且还是慎重地选择路线。这里又不是巡回售货员问题,不必轻率选择最短距离。也有带相机包,再不济就通过记者的潜入取材这个借口通过。
需要注意的是,当心不要经过教职员的私室。在这种田园诗般的村落社会的生活环境里,虽然我不认为会给自己房间上锁,但我还是想要避免不小心迷路到比如土金父女的房间。
虽然不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但似乎那两位是生活在同一个房间。想想也合理。然后其他的四位员工各自有各自的房间。以迂回避开这几个房间的路线,我朝金库前进。
但最后的最后还是走到了死胡同。
我感觉到在白天经过的,跟金库比邻的那个实验室区块里,明明是这个时间了却还有谁在的样子。虽然紧闭的房门没有溢出光线,但能听到对面有声音。
看上去是彻夜工作的热心研究者。
可喜。
我一边无声的深呼吸(顺带一提,跟呼吸声一样,心跳的鼓动声也能无尽趋于零),我打开了这扇门。虽然没有敲门,但也不去找其他线路。比起如今寻找没有把握的路线,我堂堂正正的入室。
这时候就要集中精神了。
集中精神消除气息。
通过传来的声音判断,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但是尽管只有一个人,在他面前通过又不被他目击到,也谈不上简单……,在这个房间里的,是和白天一样的,有理数准教授。
不,是无理数准教授吗?
虽然和白天不同解开了绑成马尾的长发,但依然是观察显微镜的姿势。没有向入室的我投来目光。是因为太过投入到研究中了吗,不过就算假如偶然朝我这边投来了视线,我也打算直接经过不作停留。
有一个有名的实验。让被试们观看篮球来回传球的视频。以数传球次数之类的名义,让被试们集中在视频上,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迅速通过球员身旁的大猩猩(玩偶服)。这个实验测试的是出乎意料的事物会被忽略这种人类视野的狭隘性,但是如果那时候大猩猩一边啸叫一边路过的话,就很难不被察觉了。
声音会被注意到。
即便比光更晚,也会直通大脑。
当然会有几条限制条件,但在被限制过的特定环境下,我就能成为透明人。虽然在极度闭锁的空间下这所大学没有如此的设置,但假如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即便我被拍下来了,想要从影像中立刻找到我都是件难事。就像横穿篮球场的大猩猩一样。
但说到底,无论是怎样的大猩猩,被试全员都没有注意到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声音,就算是动画或者静止画,会注意到的人总会注意到。所以说,就像是在水深美术馆一样,在以人海战术形成的警卫中,我就无法成为透明人。至少要非常少的人……,本技术只能欺骗一个两个左右的人。还有,尽管录像没问题,传感器就很严格了。在这半年间,我也独自做过各种实验,要我以这种『蹑手蹑脚』为基准确立返还计划,还是有些危险做不到。
这彻底是个辅助类型的作弊技能。
不去看向有理数君(无理数君?)那边,我把手伸向通往金库的最后一扇门。由我来看向对方的话,说不定他会感觉到视线。要是察觉到我在不法入侵的话就会朝我搭话吧。这种场合下,就用梦游症来糊弄过去……,能行吗?毕竟他也是医生。
轻轻地悄悄地,我打开通往金库区块的大门,尽可能缓慢地潜入其中,然后又悄悄地轻轻地,合上了大门。
无音发声,无事发生。
虽然是有些紧张,但结果,有理数君(无理数君?)直到最后都没有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他是从白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