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身为校长的你,才会这样前来迎接我们吗?真是惶恐。」、
虽说惶恐,但如此年轻,而且还把头发染成粉色的人物居然是校长,让人不禁有些怀疑,正当我思考刚才的自我介绍是不是在开玩笑而有所动摇的时候,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我喜欢操纵这艘潜艇而已,不肯把操作杆让给其他人罢了。而且,没有其他手里有空的人。即使有大学的名头,常驻人口也不到十人。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正因为最空闲,我才会是校长。」
而且是第八代。
乙姬岛校长这样说道——第八代?
「是的。乙姬岛海底大学的校长,代代都以乙姬岛为名。我是写作汤烟读作YAN。而比如说上一代,就是写作紫烟读作YAN。」
「唉……?这样的吗。」
校长居然是袭名制的吗?说实话没什么想法,但毕竟我的名义上的立场是来取材的,所以我还是拿出了笔记本。之所以使用纸笔,也可以说成是企图扮演出讲究的记者角色,但这只是借口,实际上因为父亲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习惯。有其父必有其子,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习惯是第二天性。把这说成是精神上的虐待也不足为过。
但是第八代啊。
相比起来,二代目之类的,跟没有历史一个样。
上一代是紫烟的话,也很有那种味道。我的上一个世代,也是大人能被允许嗜烟的最后一个世代了。
「即使如此,能以这个年纪成为校长真是了不起啊。虽然尚不及我,但乙姬岛,你也是超级(Ultra.)的呢。」
比起窗户更像是采光窗,当虎春花一边从提灯庵号内壁上的玻璃部分往海中窥探的时候,她一边这样说道。无论是校长或是其他都直呼其名的态度还是令人捏一把汗般正常运转,但看起来身为侦探的她被校长亲自迎接这件事让她的心情非常好。
无论是被欢迎还是被禁止出入,她喜欢被特别对待。
「说起来染发是校长的传统吗?」
即便心情好,质问还是不注意轻重。
虽然我也在想,校长染这么花哨的头发,是不是在示范些什么……,但轮得到你指点别人的着装打扮吗。这种话等到你放弃法国人装扮后再说吧。
但是,面对不体贴的质问,乙姬岛校长也毫不动容,
「不,这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但我喜欢珊瑚礁。」
一边保持向前看一边回答道。
虽说是往前,但也是往海里看。
「真是漂亮的颜色。我允许了,你就继续保持吧。」
为什么需要你的许可啊。
虽然我觉得乙姬岛校长也差不多该生气了,但她还是「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回答道。
是因为身为校长的大气,还是她单纯是象牙塔里的怪人呢,分不清。
在海中前进……,更正,在摇晃中下沉的潜水艇,虽然感觉太长时间乘坐会陷入缺氧(讲真,这样子和进入沙滩球里面下沉没多少差别),所幸,距离目的地并不算远。
恰好就在海底。连水深美术馆都无法匹敌的水深。
虽然濑户内海的水质说不上透明度有多高,但越过手握操作杆的乙姬岛校长的肩膀,透过前方的玻璃能够隐约看见——乙姬岛海底大学。原来如此,不是教育机关而是研究机关,东寻坊叔叔的这句话,从这座建筑物的形状上就能理解。
而且,确实像宇宙基地的样子。
扁平的六边形的,没有装饰的简单建筑物,宛如积木一样被组合在一起,分布在海底。蜂巢般的构造,说不定是为了对抗水压的设计,但就第一印象而言,非常的无机质。
像是看见了化学结构式。
平坦分布在海底的蜂巢,叫我怎么形容为好……,虽然对记者而言是羞耻,但我一时无法想到很好的描述。
「像龟甲一样。真美。」
矜持甚高的名侦探,不知道是不是无法忍受从别人身后看东西,一边完全从内壁的采光窗看向艇外,一边发表这样的感想。
龟甲。真是叫人嫉妒的感性。
明明对我的报道评价良好,却超越了我的表现。但是比起蜂巢,这种比喻确实更有龙宫城的味道。不知是因为校长代代都是乙姬岛所以才叫龙宫城,还是因为校舍形似龟甲所以说是龙宫城……。
虽然继承了怪盗弗拉努尔的名号,但在审美相关的方面上,亲爱的乳母乐观地评价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所以坦率讲我对使用战前的技术来在海底建造学校感到吃惊。无论是蜂巢还是龟甲,都是在战前就存在的啊……,自然,化学结构式也是。
而且,至今数百年前,就有国家里出现了没有缝隙的石墙。金字塔也是同理。说不定正因为在以前所以才能做出来。
毕竟在深海的视野下,而且为了适应水压,前窗玻璃自身的透明度也说不上高,同时也很难把控距离感所以无法说得很确切,但六角形的数目,仅从越过乙姬岛校长的视角来看共有十六个……,如果假定上下左右是对称排列的话,就有十九个区块组成。
这样的校舍的总面积,对国立大学而言是非常的小规模,但作为海底基地而言就是异常的面积。单纯的把区块垒在一起的话,就能成为十九层的大厦了……,跟之前听到的常驻人口相比,可以说是破格的大规模。
但是,虽然不是在找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