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在持续翻新……,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奇妙的校舍啊。那种样式,能说成时髦吗。」
「可是,为什么会在海底……?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比如在组团研究海洋资源?」
「也不一定吧。你看,乘火箭飞到宇宙中不也在进行各种研究吗?一方面,乘坐火箭的宇航员的训练,也能在水中进行。也就是说,不局限于海洋资源,海底也适合研究所。」
「哈啊……」
看上去徒野对于这种三段论不是很满意。也不奇怪,东寻坊警部也是一边追忆以前的听闻一边照搬出来,并不是理解。回味过来的话,甚至感觉是在岔开话题。
「总不可能真告诉我们研究的具体内容吧。我现在在这里能说的,就是这座海底大学……,通称『龙宫城』,十五年前被盗走了『玉手箱』这件事是事实。作案人是怪盗弗拉努尔。」
东寻坊警部带头执行的指挥是秘密进行的,也没有公开这一案件……,不如说是大学方面没有出示被害报告。这里也自然有不出示的理由在吧……。
该说成是把事件埋葬在黑暗里呢,还是说废弃在海里呢。
「道足君。你也是记者,这之后的事你就自己调查吧。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比起我曾经给你讲过的任何事件,在某种意义下,这起事件更有怪盗弗拉努尔的味道……,能取材这起事件的话,我想你就不会被这样子的假预告函骗了吧。也能作为记者更上一层楼。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优秀的新闻工作者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是这样么。」
提出的情报被断定为虚假信息也不见有多失落,说着「成为父亲一样。这可真是,可喜呢。」,青年……,不,好青年合上了记事本。
3
小时候觉得自由记者(Le Reporter.)是名侦探的英译。不必多说,这是受到了内田康夫创造的角色,浅见光彦的影响。所以在知道离家全国到处飞的父亲,徒野散步的职业是记者的时候,我从心底里感到骄傲。没有想象到他是装作取材,进入各个地方偷盗的我,天真无邪地憧憬着自己将来也要成为这样,也要成为父亲一样。
愿望以奇妙的方式实现。虽然没能成为浅见光彦,但成了像父亲一样的人。包括装作取材进行怪盗活动这一点在内……,这就是人称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实际上,作为『新进锐气的自由记者』收下的工作,大半都来自父亲的人脉,所以没什么可反驳的。
而且,根据我的须美子小姐——艳姐姐说的话,我还尚不能及父亲的领域,但在今天,我能感觉到自己又朝着无法回头的领域迈了一步。欺骗从十来岁开始就怜爱我们兄妹的父亲亲友东寻坊叔叔,走一步算一步地入手了『工作』的必要情报。
虽然轻蔑在记者的假面下,把任职警察的亲友当做所谓情报机构对待的父亲,但我所做的事也完全一样。装作初出茅庐干劲十足胡思乱想的记者,以采访的形式打听到了怪盗弗拉努尔的搜查情报……,理所当然地,这不是为了记事,而是为了作为返还的参考。说到底,像我这样的新人之所以能被允许自由出入警察厅,也是因为从小时候起,就被新闻工作者的父亲带着,在厅里到处打转。
这样的流程很可怕。也并不可喜。
在这种意味下,我老早之前就开始涉足,亦或者是失足了。但今天的一步,也是能媲美踏上月球地面的巨大的一步……,自半年前返还『达·芬奇的浮世绘』以来,我没有一次送出过预告函。即便我深知这对怪盗弗拉努尔来说是不可缺的要素。
虽然也可以说成是没有自信,而且非常害臊,但果然想给自己留退路的心情还是占据了大部分。虽然没有在担心失踪了的弟弟,但一旦想象到非法入侵美术馆而被逮捕的哥哥居然是怪盗弗拉努尔的消息会传到住院的妹妹耳中,我就有所抵抗。
毕竟是知道父亲是这样的人才染上心病的妹妹。好不容易才把病况稳定下来,要是继续被告知哥哥是怪盗弗拉努尔的话,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无论是不是怪盗,仅因为我是非法入侵的犯罪者,这点就确确实实足以给她衰弱的神经造成充分的伤害。
总而言之,退路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从父亲是大罪犯的时间点开始。反正我若是真有什么万一,艳姐姐也不会置妹妹于不顾的吧。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预告函。
毕竟推迟了半年才送出,但也因此饱经练习,我可是对于模仿父亲的笔迹有绝对的自信,但却让东寻坊叔叔以一句朴实无华的『虽然有些无礼』给怼了回来,这让我觉得有些羞愧。绝对的自信可不只是我的瞎想,连通过机械解析都能敲出百分之九十九一致的数值……,果然老练的刑警很恐怖。
即便不是笔迹鉴定的专家,他也是怪盗弗拉努尔的专家。即使身处在那样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但金鳞岂是池中物。
针对破坏灭火器这一手法的危险性的指责,听上去也很刺耳。不能完全拷贝怪盗弗拉努尔的手段还算说得过去,但要说恐怕会伤人,也确实是有可能的。在取材中,我也被告诉过怪盗不会使用暴力,也想过要将这考虑进去的……,虽然是艳姐姐的玩笑话,但我果然不是二代目而是伪物啊。
送往各新闻社的那张预告函,没有引起叔叔的兴趣说实话很走运……,各新闻社完全没有把这当回事儿是我的计算失误,被当作假货对待也并非我的本意,但我还远非是能与那位专家对峙级别的怪盗。
虽然无法回避有朝一日的和东寻坊叔叔的对决,但在本次行动中能光得到好处就非常可喜了。
龙宫城的所在地也一清二楚。
没想到居然是大学。
虽然没有告诉得太过详细,但知道岛波海道的话,也容易特定出坐标。以前也曾经为了调查写下亲身报道而骑自行车从尾道——今治间当天往返……,那完全是交给菜鸟的任务。
通过写预告函,来得到宝物的所在地——虽然不知道父亲是否使用过这种手法,但我自认为这简直太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