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君带来的所以我才会这么觉得……)
这并不是指徒野提供的情报没有可信性,而是本应送到各新闻社的预告函,最先居然是经验尚浅的记者拿给东寻坊的,从这一点出发的可疑。
本应该是能在之前全部读完了的新闻上知道的情报,再不济警察内部的联络网里也该有所记载……,那么由此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型新闻媒体将送来的预告函视为没有记录价值的恶作剧。
「也是呢。但这么想呢,比起他们判断出预告函是假货,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认为怪盗弗拉努尔这种落后于时代的怪盗没有被报道的价值?」
「这……,是呢。听上去有可能。」
但是,若论怪盗弗拉努尔落后于时代,那么与此同时,作为怪盗对策部之长的东寻坊警部也应该是同样的待遇。虽然已经对自己是时代的遗物这一点有着十足的自觉,但当再一次被提及这一事实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忸怩。
该从逆反心理开始做检讨吗。还是单纯的只想在了解性情的年轻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呢……。
「刻意把这个拿出来交由我鉴定,那么道足君你是认为这是真的预告函咯?」
「虽然有些不够慎重,但我觉得要是是真的话就好啦。如果怪盗弗拉努尔再次开始活动的话,我就能亲眼目睹东寻坊警部的活跃。」
这话是为了独家专访而谄媚,可即便知道他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感觉也不坏。愿意听上年纪的老头子如数家珍的年轻人可不多。
无声出现在警察厅的这位青年,也能无息地与人亲近。原因是他性格开朗吗。
「但我也不是彻头彻尾地相信这封预告函。『龙宫城』里的『玉手箱』……,这不就像是童话吗。愚痴如我,也不觉得怪盗弗拉努尔的真身是浦岛太郎。这种犯人也太超出常理了。」
「要这么说,从脱离现实的意义上讲,『怪盗』可和『龙宫城』或者『玉手箱』不分上下。」
怪盗虽然在不是童话而是推理小说里面是一个关键词,但即使在这一类别里,也主要是作为青少年读物里的登场人物。尽管相提并论有些胡闹,但如果一起归纳到面向孩童的作品里来的话,那就是同类项了。
「确实。这是我的失误。是我考虑得不够充足。但是,东寻坊警部告诉我的故事汇编而成的事件簿里,可没有怪盗弗拉努尔从龙宫城里盗走玉手箱这一回事啊。」
「因为我没有知无不言,即便对象是你。况且,甚至在怪盗弗拉努尔一举手一投足都被报道的全盛期,也有相当数目的事件没有被公开——这个『玉手箱』便是其中之一。」
徒野悄无声息游走的铅笔的动作,在此刻停住了。这之后东寻坊警部的发言可不能听漏了。来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迄今为止的取材中未曾提及过,在报道中这件事也未曾公开过,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缘由呢。
(不对……,应该是『曾有过什么样的缘由』)
无论哪个都是过去式。到这时候了就不再是机密情报了。
像这样在『假冒的预告函』登场的时间点下,情报就能从不知道哪儿的地方泄露。而对于东寻坊警部,也想减轻他带入坟墓的负担的重量。
「道足君,龙宫城这一称谓,指的是D大。」
「D大?」
徒野倾首道。
「难道是指……帝国大学吗?」
「不是这个帝大,而是海底大学的简称。不过说是大学,其实也没在招生……」
国立乙姬岛海底大学。
从穿旧的制服的口袋里取出万年笔,东寻坊警部在从徒野手里接过的预告函的文字上的『龙宫城』部分的附近,写下了这样几个字。虽然行为类似于篡改证物,但反正是假的预告函,就随便吧。
徒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探出头看了之后,
「国立啊。那不就跟帝大差不多吗。」
讶然地说道。
「道足君不也是大学出身吗,怎么会对这点感到惊讶。」
「毕竟我上的是私立大学。对国立的自卑感有的是。」
「是和中学毕业就进入警察学校学习的我无缘的自卑呢。不过,这个国立就是徒有其名。不妨说成是因为算不上私立,所以后附添上了国立的名头。说到底就没有所谓的大学的体制……,因为是研究机关而不是教育机关。」
进一步讲,东寻坊也不知道现在那里的体制如何。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往事了。甚至连如此奇妙的大学是否现存至今都不知道。
是否仍在那个场所,保持原样。
「那个场所……,这所大学不会是和名字里写的一样,建在海底的吧?」
「正因为在海底所以才叫海底大学。你听说过岛波海道么?」
「它是连接广岛县和爱媛县的骑行车道……没错吧?」
徒野一边浮现出半信半疑般的表情,一边回答道。不愧是采访记者,精通日本地理。虽然严密来讲不只有骑行车道,但一般而言这方面的印象很强。
「这所大学就建在这条路的海域里。但因为比岛波海道还要先建起来,历史相当古老。所以并不是帝大,它应该是从战前开始就存在了。」
「以战前的技术,能在海底建设建筑物吗?」
是把战前想象成原始时代了吗。毕竟是身处和平年代的孩子,虽说知道岛波海道,这位记者却在这点上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