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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决定下一件返还的宝物,我来到了日本某处的,通称盗品博物馆的怪盗弗拉努尔的秘密基地。由于是秘密基地,和半年前造访的那间热闹的水深美术馆不同,这里没半个警备员。作为闲聊跟大家讲讲的话,处在闭馆边缘的水深美术馆再次沾了怪盗弗拉努尔的光。成了怪盗复归舞台的它,听说撤回了大量解雇职员的预定。虽然我没想过促成如此的社会贡献,但能在不景气的情况下创造出雇佣岗位,我觉得这是件非常可喜的事。
大量破坏灭火器的努力也算是有所回报。
「欢迎回来,少爷。」
反过来,盗品博物馆唯一的职员,也是馆长的闺阀艳子像这样出来迎接我,就不这么可喜了。
「艳姐姐,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少爷了嘛。」
「那恕我失礼了。」
面对我的建议,形式上恭敬低下头的她,重新这样说道,
「欢迎回来,二代目。」
「不可喜啊,说真的。」
不难想象,自己的脸上大概浮现的是越来越苦涩的表情。基本上,无论是建议还是苦笑,都无法敌得过这位既给我换过尿布又给我喂过奶的乳母。
某种意义上比父母更亲的,给我带来很大影响的这位艳姐姐,曾担任父亲……也就是初代怪盗的助手的职务。明明自父亲的死以来已经过了两年了,她仍身着丧服,由此也能得出她的忠心吧。
不,是不可估量。
这么一想,如今身为二代目的我所执行的工作,对她而言绝对算不上愉快吧?毕竟本质上是在糟蹋父亲的伟业。
「没有的事。每每看见少爷的活跃,我都会因自己的教育方式没有出错而喜不自胜。」
到底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呢,真是位揣摩不了本心的乳母。但至少,她确确实实地是在协助我的活动。
所以还是先说一句可喜吧。
「那么,馆长,今天的推荐是什么呢?容易返还的宝物大部分都还回去了,我感觉接下来的难度好像会上升一个等级。」
「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少爷。不,二代目。」
「还是叫我少爷吧。」
「可以吗?」
「至少比起二代目要可喜些。」
「嚯嚯。那么,请务必唤我为乳娘。」
玩笑话倒是开得挺狠。
实际上,从我的脐带被剪断以来开始计数的话,我和艳姐姐已经有超过二十年的交情了,但在这期间,她的外表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所以与其说是乳娘其实更有点像妖怪。她本人的话,则是装傻般解释说吃下了我的父亲赐下的不老不死的秘药『人鱼肉』,从现状来看的话非常有可能是真的所以反而很恐怖。
「真遗憾。被少爷小姐们称呼为乳娘可是我微不足道的梦想。」
一边说着,艳姐姐一边走在前面引路。即便是初次造访,又不是小孩子,或许会觉得不需要引路人,但初代怪盗弗拉努尔自傲的盗品博物馆的布局就像是迷宫,从前开始就以整顿为爱好的艳姐姐又总是会更换布置。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入侵这地方的话,恐怕会饿死在馆里。
「哎呀,少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又怎会让少爷挨饿呢?」
「你要真这么想的话,至少馆里布局就别变了吧,虽说展品会成为标志物。」
「毕竟少爷一件接一件地把展品带走了,更换布置就很有必要了。空缺到处都是的话,看上去会很难看。」
艳姐姐在认真执行馆长的职务。
果然,话中似乎能听出委婉的叮嘱。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弃带走展品。直到这座秘密基地空无一物为止,我都要一个劲地将它们带走。
「嚯嚯。真到了那时候,和水深美术馆的大家不同,我就要没工作了呢。」
「艳姐姐老后,就由我来照顾。如果你真会变老的话。」
「是呢。虽然很感动,但毕竟我不老不死。倒不如说我还想着以后给少爷当护工呢。」
这未来感觉会实现所以很恐怖。
还是说艳姐姐在轻视我,认为本不肖之子无法把这间美术馆搬个精光呢……,若是如此就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了啊。
和不老不死的你不同,我可是会成长的。
「为慎重起见容我多问一句,您并不拘泥于返还的顺序是吧?少爷。」
「嗯。半年前,最先把『达·芬奇的浮世绘』还给水深美术馆,只是类似于一种表达决意的行动。」
最初返还的,是怪盗弗拉努尔最初盗取的宝物。只有这层意义。不过,突然就挑战被称为日本第一警备森严的美术馆,对我而言也是种挑战,挑战得恰到好处。
因此,这之后就不再纠结顺序,而将重点放在变化上。通过改变宝物的种类或返还目的地的形势,来积攒重要的各类经验。
过了类似于研修期的半年。
差不多是时候提高些难度了。
「少爷还真是可靠。那么就和少爷所期望的一样,接下来会提高难度。开放新的区域。」
「艳姐姐,你有在玩手游吗?」
「本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