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晨跑和柔软体操这些每天必做的功课,我开始打点行装。
虽说是文官,但要在那个外务大臣率领的外务省下工作,体力是必须的。不需要武官那种看得见的肌肉。只要有能撑过胡来日程的体力,还能承受得起挖苦和挑衅的精神力,要在那个职场上生存下来并不难。
最重要的是,要是胡乱练出肌肉,合衬的礼服就会变少。这一点不能让步。
作为高斯安伯爵家三子而生的我,非得学会日后独力生活的手段不可。家里已有继承家业的嫡子,也有辅佐的次子。三子甚么的并不那么重要。
母亲似乎很想要女儿,从小时候一直像换装娃娃一样被穿上女性衣服。到了十岁的时候再怎么说也不行了,在父亲苦苦忠告之下,她这才罢手。
因为我很能干,便以文官为目标,顺利进入外务省。
作为外务官工作的每一天虽然辛苦,但很有意义,也很充实。只是,因为无论如何都会积攒的压力,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就在那时候,上司邀请我去喝酒。
听到有人倾听自己的窝囊和焦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在喧闹之际,店里的女孩开玩笑地把自己的发饰插在我头上,还因为有趣而给我涂了口红。
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冲击呢。
映照在镜中的自己不是自己。活像女人的那个,并不是卢卡里奥・高斯安。但毫无疑问便是自己。
好像又多了一个新的自己,又好像换了一个人,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
在不可思议的体验之后的翌周,外务大臣克利福德侯爵跟我搭话了。不知为何,我和上司被带到了某位伯爵的别墅。
在那里我才知道了秘密俱乐部「夜间茶会」的存在,开始了动真格的女装。
面对紧张的我,安娜让我放松下来,并给我化了个漂亮的妆,把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就是……我…………。」
镜子里没有卢卡里奥。有的只是一个的女性。现在的自己,既没有工作,也没有责任。
这份解放感是怎么了。
很开心。我满心期待着茶会的召开,同时也对礼服和化妆品产生了兴趣。俱乐部虽然有礼服可以借,但我也想做自己的礼服。
我和俱乐部会员的上司商量后,对方便介绍了达拉帕给我。但是,要一个人去需要相当的勇气。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被克利福德侯爵叫了出来,就像在谈明天天气一样,要我攻陷安娜,让她坠入爱河。
老实说,我以为侯爵累得不正常了。
「因为是可以用的人才,所以想把她放到手边。合得来就最好不过。我不会勉强你,但试一试总可以吧?」
带着奸狡的笑容提出人渣提案。虽然答应了的自己也没办法说别人就是了。
「我会带她去圣乌西萨斯节,之后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也就是只作最低限度的准备吗。接下来就看自己了。
达成后会有甚么奖励。带着如此期待答允了的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反而是我自己坠入爱河。
意外地中意表情丰富又有趣的安娜。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结婚了也能生活下去。但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要讨价还价,她一直没注意到我的好意。我邀请她约会,毫不掩饰地对她表达好感。
因为觉得告白、成为恋人、订婚、结婚的流程太麻烦,所以就直接向她求婚了,但我觉得反应还不错。
是我太狂妄了。以为只要把女性捧起来,说些甚么『真爱』的好听话就行了。
「你不喜欢我吧?」
听到这句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喜欢?不可能的。我既喜欢,也很中意。至少,我觉得一起生活也没有问题。也有好好地表达了好意。
到底做错了甚么?真伤脑筋。当我一心想着如何挽回,她却诉说出坦率的感情。
被她看穿了。
为了让她坠入爱河,总是像事不关己一样冷静地看着她。以为她不可能注意到。小看了她,高高在上地看她,这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被满载着生命力的眼神射穿心脏的瞬间,一切都变了。
好惹人怜爱。我终于明白了那种感情。
好想映照在她的眼里。希望能看着我,想我。
想一直独占那张充满生命力的哭脸。希望她只为我而哭泣。但我又不想让她伤心。这样一来,除了喜极而泣,我就别无选择了,但我也曾想过,万一自己满足不了而做出蠢事……。结果只是杞人忧天。
当毫不掩饰地直接表达出喜欢的心情后,她便毫不吝惜地展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生气的脸,闹别扭的脸,害羞的脸,全部。投向自己的表情越多,就越是开心。才不可能厌倦。
她不擅长向人表达好意。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被母亲抛弃了吧,也许因为她以为自己是私生女,所以跟他人筑起了一堵墙,不让他人闯入,也不轻易闯入别人心里。
想法太简单了,而且容易被感化对我自然最好,但也让人担心。与其悠然等待她自觉,不如早早地把她包围起来,堵住退路。
但是,她偶尔也会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不能放松警惕。
例如,帝国的舞会之夜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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