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病的女人吧。
事到如今,就说出理由让他助我一臂之力吧。如果是医师的话,血这点儿小事每天都看惯了吧。
我下定决心,说出了理由。
挂毯的题材选择了莎美蓉,但那张桌子怎么表现却遇到了瓶颈。
主要是在意从摆着情人首级的盘子里溢出来的血、弄脏的桌布、滴落到莎美蓉礼服上的血的颜色和流动方式。
因为血液都几乎占据了挂毯的整个下半部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全部都用同样的红色来表现的话,感觉好像不对。但问到是甚么颜色我又不知道了,那样的话不如问认识的人……」
嗯。是我想得太多,行动才变得有点奇怪。
真心对不起。我现在正在深切反省。
都是因为太热衷于刺绣啊。都怪知道了可以卖出去,那个……职人魂,嘛。
这也是都怪初夏的阳光不好。
实在坐不住了,没办法看医师的脸。
他是不是后悔让这么不妙的人进来了。
「血液的颜色吗……」
是吓到了?要被说教了?
要被善良的医师说教,有点沮丧。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医师,不知为何,他用闪闪发光的眼神,双手紧紧地包住了我的手。
「太棒了!」
「诶?」
「这么年轻就对尸体感兴趣,真是太了不起了。」
「唉,啊,谢谢,您……?」
咦?被夸奖了吗?
为甚么?
不如说,甚么尸体了?不不,我们是在说挂毯吧。因为情妇们变了尸体,所以倒是没有、说错……吧?
…………唉?
「我们在谈血液对吧。血液这东西呢,在一般人的认知中都是红色的,但这会因应不同的疾病而出现变化。从内出血的时候,有时看起来会是黑色的喔。
不过,以莎美蓉的名场面来说,那就是从脖子流血。而且因为是斩首后的,所以放置情妇首级的盘子应该会是明亮的红色。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桌布和王妃的礼服上的血渍请都想成是茶色的。而根据位置不同,颜色甚至会近乎黑色。
可是,情人的皮肤比血液更重要。因为放了血,皮肤的红色会消失,那么肌肤就像变得像白瓷一样光亮吧。对!若是要比喻的话,那就是像白瓷一样美!对了对了,嘴唇也会褪色,这一点请千万不要弄错。如果可以的话,比起苦闷的表情,我觉得静谧的死相会比较好。你不觉得像玻璃窗一样半开的眼睛和想要传达甚么而微张的嘴,最能确切地表现出那份寂寥吗?你不这么认为吗?会这么想对吧。」
不,就算你问我……。
连插嘴的间隙都没有,本来温厚的医师,带着灿烂的笑容,热情而热烈地谈论关于着死者的故事。
从莎美蓉处刑的情妇的首级、到死者的尊严美丽,乃至古代木乃伊的制作方法,讲得热血沸腾,让我几乎要魂飞魄散。
好想回去。
后半段我脑子就光想着这个。
找不到告辞的机会,而唯一的出口却在医师的背后。
在护士召他之前,医师一直展开炽热的演说,理所当然地丝毫没有打动我的心。
幸好有患者来访,本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时间终于结束了,感觉终于可以呼吸了。嘴里变成干巴巴的,连喝咖啡的力气都没有。
召唤他的护士,用看着献祭羔羊的眼神看着我。既然都这眼神了,怎么不早点回收这个医师啊!
我那想看血的发言都觉得可爱了啊。
医师才是更不妙啊。
不,岂止不妙了。这不是完全出局了吗?不,肯定出局了吧。
把这东西放任不管真的好吗?
可是,因为又没做出甚么事,只是不必要地热谈尸体和血液,所以也不能通报。
总之,先匿名投稿提醒大家注意吧。
疑似恋尸癖的医师爽朗地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再来这样,我们剪烛长谈吧。」然后又回到了工作上。
不不不,只有你单方面在说吧。所谓交谈过的一分记忆、一分事实、一分碎片也不曾存在。
住手。不要把我当成同志。
虽然从心底谢绝,但也希望你不要再增加其他的伙伴。我纤细的心痛得不得了。
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辞别后便离开了诊所。
我害怕得不敢回头。
赶快回去投稿吧。
然后,再也不会靠近这附近。
说了不走近就是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