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如果不是你也可以的话

  怎么说?总感觉莫名地有点火大。

  「有的。因为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我了。」

  「……我换个说法好了。本家有那种权限吗?」

  「有的。」

  「有的……?那怎么可──」

  「──我们就是这样的家族喔,浩之同学。尽管你可能没什么兴趣。」

  「──!」

  「……我现在是东九条本家家主,东九条辉久的代理人。东九条本家有庇护分家的义务。而作为接受庇护的代价,分家则有义务对本家进行报告。虽然叔父他可能讨厌东九条……但是呢,浩之同学。就算是叔父,也应该因『东九条』的名号而获益过才对。」

  明美这么说着,望向了桐生。

  「实际上,彩音小姐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东九条』的话,会决定提供融资吗?会愿意借钱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族吗?」

  「这、这个……」

  「这当中有着『东九条』的影响想必是事实。实际上,东九条家对分家的庇护相当大方。父亲他在叔父失败的时候,应该也有意要相助才对。毕竟本家还是有这点程度的余力。」

  「……」

  「明明身在本家的庇护之下,却只享受其中的特权,是不是太不合理了呢?尽管我们没有打算连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一一指点,但要让分家尽情利用『东九条』这张招牌之后,还任意地为所欲为,不觉得实在说不过去吗?」

  「……是没错。」

  她说的是对的。

  「我是基于如此的考量,决定搬到这里来的。毕竟这次的事件实在是不小的失态,我要调查目前东九条分家未来的家主,也就是浩之同学你的素行,还有……嗯,顺便拿一点好处。」

  「好处?」

  「那只是自言自语。总之,综合以上所述,我在此说明我对现状的见解。」

  明美说着,微微笑了笑。

  「──针对这位未婚妻,我持『反对』意见。」

  「……反对,是吗。」

  面对明美的话,我们感到一阵茫然,而早一步振作起来的人是桐生。

  「是的,我反对。」

  「……可以请你说明理由吗?明美小姐。这桩婚事是东九条同学的父亲与我父亲决定的。当然,我也明白必须考虑东九条本家的意愿,但光是这样我无法接受。实际上,我们也已经像这样住在一起了。」

  「……真让人嫉妒。」

  「咦?」

  「不,没什么。比起那个,要问理由是吗?理由有好几个……但最大的理由是……」

  ──因为你是『桐生家的人』。她说。

  「……你是想说,暴发户终究配不上东九条的血统是吗?」

  桐生不甘心地咬起下唇。见她那副模样,我忍不住大声喊道:

  「喂,明美!我说你啊!家族的地位这种──」

  「不是。」

  「──事……呃、咦?」

  ……不是吗?

  「那是当然的。嗯,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我承认,彩音小姐的家族确实在社交界有被鄙视为『暴发户』、『俗财主』的倾向。不过,我完全没有凭这点反对的意思。」

  「……是吗?」

  「当然。虽然被称作暴发户、俗财主……但你知道要将家族的『地位』提升到能被邀请参加著名的派对,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而且还是只在彩音小姐父亲这一代就办到。」

  「……我觉得那非常了不起。」

  「没错。毫无疑问,彩音小姐的父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物。这么说不是要贬损我们家族,但如果要论彩音的父亲和我的父亲,谁比较有才能的话……彩音的父亲恐怕会是胜出的那一方。虽然也要视乎哪方面的才能而定,但至少他作为经营者的能力十分超群。一代致富就是如此值得赞赏的事情喔。说到底,浩之同学你的母亲难道是『著名』的家族出身吗?」

  「……她只是个上班族的女儿。」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家族对自由恋爱是很宽容的。所以彩音小姐,你完全没有必要感到自卑。你大可以对我们这些光有家族名号的人一笑置之。」

  明美说着笑了笑。

  「那个……谢、谢谢。」

  「这没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而且……虽然我们家族是跟藤原北家齐名的名门,但追根究柢的话,也只是祖先在一千四百年前立下政变的功绩才被赋予了地位。在一千四百年前的当时,也完全是个暴发户。」

  「……尺度也太广了吧,喂。」

  我说真的。说到一千四百年前是怎样。

  「……既然这样,那又是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家是暴发户的话,为什么不认可我当未婚妻?」

  「问题不出在你身上。这是东九条的……应该说,是浩之同学的问题。」

  「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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