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饭厅那边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是……」
就连冥乃河葵,似乎也没办法无动于衷。
还有一个人在那里。
一个与恭介同年龄,或是比他更小的小女生。
『实验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S博士。
一个露出细瘦下巴的黑发男子。
彷佛在这封闭的窄小箱子里,错把自己当成了上帝的严肃声调响起。
即使在其他地方都不管用,在这个家里却是国王的命令。
之所以不像现在讲话敬语与直称互相混合,可能是因为没有用氧气面罩操控自己的思维?也许这边才是他的本性。
要讲到这一点,恭介或许也一样。
成为精准导引飞弹,加以否定,又再次臻至完美;一直重复著这种过程。
长年走在遍体鳞伤的路上,最后塑造出恭介如今的样貌。
云霄飞车狂。
那个不否定恐惧,只求确保安全无虞后尽情享受个中滋味的男人继续说:
『应该说,继续拖延下去只会走下坡。也许我该将这个结果视为成功。所以,我要在此进行最终评估……哥哥与「妹妹」自相残杀吧。我会将先召唤出「白之女王」的一方视为成品加以验收。这样才能沿用资料与样本,进入下一个实验。剩下的另一个就不要了,跟这个家一起清理掉。』
这番话令人浑身发毛。
其中不带有任何侮蔑或憎恶,纯粹只是公事公办的平淡语气。而S博士将会说到做到。至今对他们做过的一切可以证明这点。
小男生没有捡起脚边的鲜血印记。
他拚了命吼叫著些什么,甚至缺乏逻辑到让话语之间失去连续性。大概是根本不认为能跟S博士做什么沟通吧。那些话是喊给他那宛如镜中倒影般,站在饭厅另一头的「妹妹」听的。
「……你笑吧。」
现在的这个恭介带点自嘲,不屑地说了。
「也就是说我那时还以为跟她是『心灵相通』的。不同于S博士,还以为母亲跟『妹妹』是站在我这边的。事实上所有人都是一伙的。岂止如此,她们以为是来演戏的却没想到要整天挨揍,根本就打从心底怨恨我这个害她们平白受皮肉痛的家伙。」
「少胡说八道了,小子。」
冥乃河葵的声调中,混杂著明确的怒气。
「一个看起来最少被饿了两天以上,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被亲生父亲命令跟亲人自相残杀,却还担心『妹妹』胜过自己的男人,有哪里好笑了?现在的小子的确卑鄙到令人傻眼透顶又自以为英勇,但至少这时候还不是。这跟你憎恨『白之女王』的思考逻辑没啥不同。在还没犯下罪过时给他加油打气一下不为过吧?」
「……」
再怎么沉浸在感伤情绪中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些都是早已发生过的,过往的幻影。
『嗯?你以为我不会下手吗?』
S博士反而像是感到很意外,低声说了。
看起来「妹妹」比恭介更害怕。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在试著用眼神问他:「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怎么可能呢,虽然至今一直遭到虐待但都还维持著某种平衡。虽然水已经倒到了杯缘,但从来没溢出来。所以今天也不会有事,最起码不会死人。你们是这么以为的吗?』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意义。
真要说起来,这个为了榨乾恭介而设计出那么多恶梦的狂人,怎么可能会在乎自己人的生死?言语相通却无法沟通。即使名义上都是自己人,S博士与家人之间仍然有著决定性的歧异。
因此……
『那我就做给你们看。这就是答案。』
砰!一声。
火药的爆炸声,实在太轻微了。
当时他……
应该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是为了把恭介逼入绝境?
真的?
就没有其他手段了吗!他们难道不是真正的夫妻吗!
有一个人总是陪在他们身边。那人虽然没有强悍到能让年幼的哥哥与「妹妹」逃离一切危难,但总是温柔慈祥地呵护他们。曾经成为了明确的支柱。
就算现在回想起来,那只是用来诳骗恭介的演技……
那份温柔,仍然多次拯救了幼小的心灵。
而她……
现在胸口中央,开出一个红黑色的洞。
她难道不是恭介他们的亲生母亲、S博士的妻子吗……?
『这就是答案。不要的东西就清除掉。』
研究。
只会用这一点评断事物价值的男人,面带笑容低声说出不明所以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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